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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广陵江一战,徐凤年早就领教过陈芝豹的梅子酒,何况当初倾囊相授陈芝豹枪术的春秋大宗师王绣,本就是北凉人氏出身,又有徐偃兵韩崂山两位师弟为徐家效力多年,照理说徐凤年近水楼台,而且本身就对天下驳杂武学融会贯通,对王绣枪术即便称不上登峰造极,对其厉害精髓处也该了如指掌,可一旦真正面对陈芝豹神出鬼没的梅子酒,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力有未逮的感觉,有点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徐凤年在境界之上稳胜一筹,可当真正出手之际,很难做到力出十分,要知道徐凤年面对当时号称一人力压武评九人的王仙芝,甚至能够力出十二分,跟拓跋菩萨那次在西域转战千里,也算从头到尾皆是酣畅淋漓地倾力而出。
现在徐凤年在被拓跋菩萨重创之后,应对那杆梅子酒就愈艰难。
但是不论形势如何危殆,徐凤年都没有任何怨天尤人,没有愤懑于陈芝豹的趁火打劫。
这恰似北凉如今的艰难处境,既然天下大势已是如此,要想活下去,就不要去管北莽大军离阳庙堂的手段是不是不够正大光明,事实上也根本由不得你北凉去计较那些。
古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徐凤年始终坚信,听不听天命,或者说天命是好是坏,是很其次的事情,自己要做的就是尽人事,在自认人事未尽之时,绝不可放弃。
此时,绣冬春雷长短双刀从怀阳关城外落入城中小院,徐凤年无动于衷,任由双刀插在院内地面上,而陈芝豹也没有阻止两柄名刀的落下,仅是枪尖轻颤,紫气微摇。
徐凤年并非不想接下绣冬春雷,而是不能。
陈芝豹再一次出手,掠至与站在墙角根的徐凤年相隔约莫一枪距离的地方。
但是下一刻,徐凤年看似纹丝不动,而陈芝豹那迅猛一枪却扎在了徐凤年了左侧数步之外,梅子酒轻轻抵在墙上,点到即止。
只见徐凤年胸口衣衫被横抹出一条裂缝,逐渐有血迹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