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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魁本以为这个钟鸣鼎食惯了的公子哥起码会问几个为什么,可徐凤年没有,只是每rì拂晓到僻静院中开始练刀,每rì深夜蹒跚离去,绣冬一刻不离身。这让老魁很是郁闷,同时又产生好奇,徐凤年表现出来的不仅是意志,还有相当扎实的握刀功底,莫不是这世子殿下先前被军中武将悉心调教过?学了军伍悍刀做防身术?这段时间刻意刁难,让徐凤年练习乏味的握刀,一半是让这个娃儿知难而退,天底下的刀法,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另一半则是真心,练刀首要握刀,连刀都拿捏不住,那就不是用刀,而是被刀拖着走,即便拿到手一大摞的绝世刀谱,也只是耍些看似花团锦簇的花哨招式,一旦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初rì练刀恰好是大暑。
大暑过后是立秋。
徐凤年始终光膀子练刀,一身锦衣玉食好不容易温养出来的柔滑肌肤晒成了古铜sè,愈发jīng壮,若添些伤疤,便可与行伍悍卒无异。
可刀法,远未入流。
白露秋分寒露后是霜降。
掠四千变成了掠六千。
徐凤年终于开口问第一个问题:“刀是百兵之胆,大开大阖,讲求虽千军万马吾往矣,可这回掠是收刀法,怎么就偏要多练了?”
老魁笑道:“世上不怕死的刀客太多了,可不怕死的刀客,最容易死,天下最厉害的回刀术,也逃不掉一个掠字。哪有对谁都是刀取人xìng命的好刀法。爷爷的大道理,都是阎王殿外转悠一圈回来路上想出来的,学着点。”
武库那里有堆积如山的刀诀刀谱,可徐凤年练刀第一天起,便没有踏足被江湖武夫视作武学圣地的听cháo亭。
老魁对此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