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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亮忍不住问道:“再来一次冲锋,流州骑军就名存实亡了。寇江军,是不是缓一缓?”
寇江淮曳道:“缓不得,打到这个份上,就是一口气的事情。别说袁南亭的白羽轻骑和宁峨眉的铁咐暂时无法赶至老妪山,就算马上能够投入战场,我也要再让流州骑军和龙象军再冲两次,否则即便谢西陲的僧兵能够挡住五万南朝援军,以黄宋濮的用兵本事,最少能够逃掉两万骑,一旦与北方那条廊道的剩余骑军汇合,我们之前的三程,连同这一场,就白打了,甚至等于我寇江淮还把清源军镇的三支兵马都拖进了流州战斥座泥潭里。”
陈锡亮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寇江淮突然转头,轻声道:“凤翔军镇那场攻守战,守将通过流州刺史府公开弹劾谢西陲,你写了一条‘不违军律,有违情理’,我要跟你道声谢。”
寇江淮说得很直接明白,是自己想跟这位流州别驾致谢,而不是为谢西陲。事实上,谢西陲中正平和的点评,虽说远远不如刺史杨光斗那般措辞严厉,却仍然不利于当时正蹿风口浪尖之上的谢西陲,但事实青反,在北凉边军中已经有一定说话分量的陈锡亮,是在有意保护那名犯了众怒的流州副将,一旦他言辞偏袒谢西陲,只会更加激起凉州边骑和整个幽州步军的剧烈反弹,到时候可能连年轻藩王想要亲自出马保谆西陲,都极为不易。而归根结底,一旦谢西陲沦为北凉边军眼中的过街老鼠,那么不只是同为年轻人和外乡人的寇江淮,甚至是已经赢得认可却根脚相似的郁鸾刀,都要被殃及池鱼。
陈锡亮苦笑着曳,感慨道:“这些都是王爷辛辛苦苦造就的局面,不用谢我,你真要谢,有机会下次去拒北城感谢王爷。”
寇江淮撇了撇嘴,“谢他姓徐的作甚,既然当了北凉王,这些就该是他劳心劳力的本分事。我下回去拒北城藩邸,不跟他讨要个北凉骑军主帅就算厚道了。”
寇江淮突然自嘲道:“不过估计我也打不过袁白熊,在北凉这边就数这点不好,带兵打仗的一个比一个生猛,一大堆武道宗师,之前在广陵道那边,我的剑术还凑合,在庙堂吵架打架都有底气,如今啊,不行喽。”
心情沉重的陈锡亮终于稍稍有了些笑意。
两人放眼望去,那座老妪山战场,龙象军主将徐龙象已经亲手杀敌三百人,这还是他在确保骑军冲锋阵型的前提之下,若是不管不顾地彻底放手厮杀,恐怕北莽骑军的那些主将就要崩溃了。
寇江淮的视线偏移向那座数目最多的乙字骑阵,笑意阴冷,喃喃自语道:“养肥了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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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骑军进入流州战场,其中凉州将军石符亲领清源军镇八千骑,没有去往老妪山,而是直奔那条廊道,不为救人,只为阻截通过廊道继续南下的北莽南朝骑军,也许是三万,可能是两万。
在石符看来,谢西陲和那些烂陀山僧兵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