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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仇,他会报的。
崇州骑兵在峡谷里受惊踩死不少步兵后,后边的将领很快驾马上前去指挥稳定局面,让骑兵不准往后退,一股脑往前冲,以此来减少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中的几率。
后方进峡谷不深的步兵们,则赶紧掉头往回撤。
然而崇州骑兵们冲到峡谷出口,等着他们的是一排排早已搭好了弓弦的弓箭手。
尚未完全进山谷的步兵阵后方,又杀出一支燕州军来,步兵阵后方乱了阵型,从峡谷里活着逃出来的兵卒惊魂未定,便瞧见外边又混战成了一片,士气一落,几乎是落荒而逃。
带兵的崇州将领心知这场仗打成这样,自己已是难辞其咎了,只想尽量保持兵力往回撤,迫于被堵在后方的燕州步兵截了道,想出一计,让底下的兵卒大呼“武安侯已死”,乱燕州军军心。
这一计果然有用,原本攻势还猛的燕州军,在“武安侯已死”的呼声里,竟隐隐有了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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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谢征听得斥侯来报,顾不得一身伤,撑着长戟爬起来,军医讪讪不敢阻拦,公孙鄞一把将人按了回去,道:“那随家小子刺的这一枪甚是阴毒,若是再偏一分,就能扎进你脏腑,你且惜命些吧,你这样子,下山去了又能做什么?”
这是亲兵们在山上找的一处山洞,虽淋不到雨,可冷风一灌进来,裹挟着水汽还是冻得人直打哆嗦。
林间的草木都叫雨水湿透了,底下的兵卒们没能找到生火的木柴。
谢征身上的战甲已卸了下来,只着里袍,胸膛大敞,一道凌厉的枪痕从他右胸横贯至左胸,狠狠扎了个窟窿进去,军医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上边,纱布都还没来得及缠。
他神色冷峻道:“石越是长信王麾下老将,征战无数,不可小觑,万不能让他稳住士气,反扑了咱们山下那一万兵马。”
现囤于山下的崇州步兵都还有两万,若是让崇州军那边反应过来了,他们那偷袭的一万兵马就得被包饺子。
公孙鄞望着他卸下来堆放在一旁的战甲,道:“我有一计,寻个身形同你相似的亲兵来,穿上你的战甲驾马去山下便能稳住军心,黑灯瞎火的,谁又辨得清究竟是不是你。石越为人谨慎,先前中了你的计冒进峡谷,已让他尝到了教训,若是再看到你出现在山下,必不敢再恋战。”
守在一旁的副将也忙道此计可行。
谢征权衡再三,终是点了头。
军医继续给他包扎伤口,公孙鄞这才看了一眼裹着自己的干爽披风靠着山洞壁熟睡的长宁,小孩五官生得好,哪怕沾了水被擦干后的头发此刻毛躁躁的,跟只翻毛的小鸡仔似的,也叫人觉着怪讨喜。
就是脸红得好像不太正常,公孙鄞伸手一探,这才发现长宁不是睡过去了,是淋了一夜的雨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