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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藏想过如果真能活着出去,或者最后上战场的时候,他应该会知道追梦真正的长相,真正的名字,听前辈们说到那时旅社的束缚会减弱到极致,导游如果还能保持清醒,几乎都不会隐瞒自己的旅客,自己的旅队。
但他能活到上战场吗?
即使清楚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出来了,追梦就在不远处,但张星藏仍无法压抑被放大的惶恐,这是他被囚禁在太阳钟时,最深的梦魇。
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变了。
周围很安静,冰冷的风袭来,带着湿润泥土的潮腥味,是雨水的气味。当张星藏意识到这点时,那股潮腥味陡然重了千百倍,像钻子似的钻进肺部,直冲大脑,
“不舒服吗?你还好吗?”
旁边传来担忧的话语声,但记忆中本该温柔的声音在此刻张星藏听来却无比尖锐刺耳,让头脑嗡嗡作响,他的五感像是被放大了几十上百倍,任何细小的声音,衣褶的摩擦声,呼吸声,在此刻的他听来都像震耳欲聋的雷鸣。
“我还好。”
张星藏缓过一口气,轻声道,他知道自己身边是早已去世的,自己一直思念的母亲,但张星藏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真可怜啊,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
“稀罕的病,没听说过……”
旁人呢喃自言自语的声音响彻张星藏的脑海,不知谁开了门,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香灰味被雨腥味取代,夹带着雨点的冷风中是没有燃烧殆尽的纸钱。
这是一场葬礼。
张星藏垂下眼,看到自己黑色西装前襟,和胸前别着的一朵白色纸花。
他正在参加一场葬礼。
“听说这病主要是女人得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倒霉,哎……”
“是啊,好像全世界也就只有七十个男的得过这种病吧,叫什么来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