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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境况忽然古怪起来,皇帝面色斑斓,太后缄口不语,杨斯年也仍旧恭顺地垂着脑袋,不像是要说什么。
似乎到了僵持的地步,作为唯一当事人,司滢才抬眼,撞上淑妃的目光。
是她一贯的平淡与温和,但此刻那目光当中多了些什么,似能直窥人心。
对视几息,淑妃忽然开口道:“冒犯司姑娘一句,昨晚除去披衣之外,你与谢大人……可还有何逾矩之举?”
脸立时红起来,司滢嘴皮子动了动,欲言又止。
淑妃便转向上首:“想来是有难言之处,太后娘娘,陛下,倘使信得过臣妾,可否由臣妾私下听她一言?”
太后不置可否,一幅高高挂起的姿态,皇帝眉头紧拧三分,最终在淑妃的视线中颔首:“自然是信你的,去吧。”
淑妃起身,领着司滢去了偏殿,二人在殿里交谈片刻,淑妃才又回了原处。
几步开外先行礼,她先是把司滢那里听来的说与太后,接着去到皇帝身边,近耳告知。
皇帝好似不习惯与她这样亲昵,在她弯腰贴耳之际,面容浮现出不自在的神情,搁在膝上的两手甚至还抓了抓袍面,瞧着竟像是在紧张。
然而听完,他彻底沉默下来。
耳边是太后无情无绪的发问:“事到如今,万岁如何作想?”
皇帝敛起睫,眼底是淑妃垂顺的褶裙,随着风向和步伐而律动。
好半晌,他伸手摸了摸耳朵,才又重新端正坐姿:“既如此,朕便当了这个月老吧。”
消息传到偏殿,司滢如坠云雾。
而最出乎人意料的,是太后亲自择吉,且那个日子近得很,就在半月之后。
“哥哥……”她嚅嚅出声,手指头忽然搬不过来了。
杨斯年打断她:“不用数了,再过十五天,你便能嫁入谢府。”
用的是“能”字,司滢一下把手背过去,露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