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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公书一发,没几天,人就到齐了,长媳段氏也与卞行的妾将后衙收拾了个差不多。
卞行在前面大堂之内坐定,使自己的儿子卞芝念一念各官员的官职、姓名,念一个出来一个,他认一认人。他们将王县令的名字放到最后,卞芝念一遍,没人应,念两遍,还是没人应。
仪阳府的丘知府心道:这小子是个傻子吧?这里拢共这些人,都点完了!那他就是没来呗,你数不出来少了一个吗?!
不对,是三个。
嗯,本州如今差了两个知县,一个知府——新南知府也还没定下来。
卞芝一声比一声高,念了三声发现不对了,问道:“河东令没来吗?”
没人回答,如果是正常情况,还有他的顶头上司知府代答,现在新南知府也没有。
卞芝问道:“谁知道河东令是怎么一回事?”
丘知府道:“他调走了呀!就在刺史大人的告身下来之后。”
卞行面沉如水,将这笔账记到了祝缨身上。
…………
祝缨心情还不错,她遇到了章炯。
她是走的水路,走的时候装得满满的船,现在也还是满满的。张仙姑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乱说,真的装了半船的家什。
她们登船之后,起初还很顺利,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一些。但是渐渐的,河里出现了运粮船,她们是逆行,速度明显的变慢了。
此时,她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再往前走数日,祝炼兴奋地跑到船舱对祝缨说:“大人!是咱们梧州的船!”运粮船上都插着旗子,祝炼识字,认得前面一串是梧州的。
押送的人正是章炯。
项乐走到船前大声呼唤,问前面是否是章别驾。
章炯这里也有人大声回答:“正是,前面何人?”
“祝刺史座船在此。”
两下合到一处,祝缨道:“并船,咱们的船再倒着开一阵儿,别堵着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