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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鹤道:“那便如此吧,你休息了好一阵儿了,也该振作起来了。”说着,他又皱眉,郑熹什么都不错,就是有一样缺点——不曾任过地方。罢了,先这样吧。
郑熹前脚回到家,后脚旨意就到了。他的母亲郡主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骂皇帝:“怎么也不早点下旨呢?倒叫我的七郎哭灵时尴尬。”作为前詹事,郑熹也要进东宫吊孝,那时候场面还是比较难堪的。
一片大好前途,替东宫顶缸也是极划算的,可东宫没了,官也没了,下面就不好说了。郑熹很是过了一阵难捱的时光。
府里上下脸上都带了点笑,又不敢过份欢庆。有重新收拾郑熹上朝的家什的、有准备他的各式见客的衣物的、有清点他的名帖的……
郑熹经此起落,重回朝堂却不像前番昂扬。
因为接下来,朝廷一件大事就是重新立储。
太子在储位三十余年,根基牢固,没出过什么特别的政绩但是也很稳。现在他走了,屈指一算,兄弟里是没有与他相仿的人物,这就有点不好了。太子身后又留了个儿子,论起来这个才是大宗,可惜年纪太小。
他重申了之前的命令:“家里谁都不许妄议朝政!”然后才是问有家里有没有事。这本是随口一问,他才出门多会儿?估计没事。
正因无事,赵苏过来的事情就比较显眼了。郑熹听了汇报,对甘泽道:“你跑一趟,叫他们别在京城乱蹿。”
甘泽忙去通知了。
这一边,郑熹接了旨意,开始规划如何在筑墓的过程中将礼部收到自己的手里。每当此时,他就很想念当初在大理寺的日子,顺手、顺心。
祝缨……不,此时不能让他马上回来,他的事情正在紧要的关头,办好了、风风光光地升回来才好!
再找另一个祝缨的可能性不高,郑熹只好自己多费一费心,一手人事一手太子。
……
“郑詹事督造太子墓?嘿!我看着是要立太孙。”茶铺里,几个闲汉在磨牙。
赵苏接了甘泽的传信,没乱蹿,拣了个茶楼猫着,听听“物议”。到底是京城,就连穿着窄袖短衣的闲汉,都能将一些大事分析得头头是道。赵苏不说话,只听。
一个络腮胡子说:“那可不一定!兴许陛下只是不想叫人说他刻薄儿子呢?这几年太子日子可不好过哩。”
即使是皇帝,也不太想承担一个“杀死”或者“逼死亲儿子”的名头的。
另一个光下巴的说:“那就得看墓是大是小的。如果想立孙,太子的墓规制就会更大,不然就会小一点。”
赵苏听了半天,也没见他们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他们还有猜太子的死因的,也有说他三舅妈的外甥女的表叔的女婿前天在路上看到鲁王骑马招摇过市,脸上带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