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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
身后一个男人柔声唤道。
秦若兰如受电击,她迅速拨转轮椅,提起了手中的猎枪,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墙边是一个落地的海景观赏鱼箱,鱼箱上方不远挂着一幅美人鱼的油画,此时那张油画向上徐徐升起,墙壁上出现了一幅液晶电脑屏幕,屏幕上张胜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温柔地俯身看着她。
秦若兰等了这么久,惹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见到了张胜,却只是他的视频录像,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愤怒了。同时下意识的,她又松了口气,自她变成一个废人,她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她不愿意让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难堪地落入张胜的眼中,现在这样子,让她的心理比较从容。
“若兰,当我在澳门被你姐姐狠狠揍了一顿,然后从她口中知道你的情况之后,我当时真的茫然了。我在海边呆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那一刻,我只觉得人生是如此虚妄、如此的不真实,一切如梦幻泡影。说起来,我们的分离是命运对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但是当我知道了真相的时候,我们还能重来吗?
我茫然地想,努力地回忆那个牵着小猪邂逅在馄饨馆的可爱小女孩、那个在我发烧时被我非礼过的俊俏女护士、那个在酒馆里偶然重逢的拼酒姑娘,那个眼睛里总是带着点怯怯的、讨好的神情期望我对她说一句‘我爱你’的你……
想起这一切,我就心如刀割!造化弄人,过去的明知是错,但是我可以重来吗?不可以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女友;我可以潇洒地放下过去,与我的新女友一齐开创美好的未来吗?不可以了!因为你和她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缘和亲情,你的不幸将永远笼罩在我们头顶,不管是若男还是我,我们的心都没办法坚强到无视这压力……”
秦若兰泪水潸然而下,扑簌簌地打湿了她的衣裳。
电脑屏幕里,张胜也是一脸的苦恼和痛苦:“若兰,当我知道这真相后,我能怎么做?我必须只选择一个,不是因为我不爱另一个,仅仅是为了迎合婚姻制度的需要。好吧,如果这样我也认了,但是可能吗?我既便肯选择,你或者你的姐姐能坦然无视另一个吗?”
他一下子跳起来,一脚踢开椅子,困兽似的转了两圈,压抑着沉重的呼吸,低沉地道:“因为生活对我的戏弄,我将注定失去你,也将注定失去她,而这一切痛苦,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感情,仅仅因为一种既成的制度!”
屏幕上,张胜的面孔有些扭曲起来,好象被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得愤懑不已:“因为生活的阴差阳错,我先后遇到了你们,与你们结下了一生一世都解不开的缘。现在我必须要从中取舍,而无论如何取舍,都注定要全部失去,生活对我公平吗?制度对我公平吗?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曾经如此问天,他可以选择的,起码可以选择一个,要么……成为活佛,受万千信徒膜拜,要么,选择和他心爱的姑娘在一起长相厮守,而我呢,完全没有选择!是谁把我害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你告诉我,若兰,如果你是我,你能怎么做?
不是我贪心得想同时拥有你们两个,而是命运的捉弄,让你们俩先后走进了我的生命里,让我无从选择,我无法舍弃你们任何一个。如果无论怎样的选择,都是三个人痛苦,难道我们就注定该承受这痛苦么?如果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我们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在来找你之前,曾经认真的思考过,我觉得,婚姻制度与感情无关,那只是为了维护男权社会下女姓的经济权益而构建的东西,跟感情不搭界。但是当它不能给我幸福保障,反而限制了它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寻找一种允许它存在的制度?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它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如果我能摆脱它,为什么一定要遵守这种制定?制度到底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秦若兰睁大惶惑的泪眼,努力想看清屏幕上张胜的容颜,她不明白张胜到底想说什么,可是又没明白他的苦恼所在,秦若兰心如刀割,双臂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
屏幕上,张胜站得越来越近,他站在那儿,头微微侧着,脸上带着一抹不甘屈服的神气,微微看向天空的方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我就不信,爱情能战胜死亡,还不能战胜一种才建立区区不足百年的制度!”
“即便不能……”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低下了头,眸子里象是闪烁着两团火苗。他伸出一只手,有些霸道、有些蛮横、但是在片刻的犹豫和颤抖之后,那手却完全坚定了下来,他的手伸向秦若兰,一字一句地说:“我决定了!我要你!也要你的姐姐!”
“什么?”秦若兰惊得一跳,当张胜说出要继续两年前的恋情,向她展开追求的时候,她又气又恼地把张胜赶出了海岛。现在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荒唐主意,她受到的惊吓更大,这怎么可能?在她从小到大的思想意识里,从来不曾想像过这种关系,这太超出她的意识范畴了。
“无耻!”秦若兰脱口而出。
“你觉得无耻么?”屏幕上的张胜脸上露出一种向权威挑战的神气:“你可以说它是我的‘无耻宣言’,反正我是想开了,任他千夫所指,唾沫横飞,卫道之士上蹿下跳,能碍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