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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农轻捻须髯道:“此方名为《大青龙汤》,是治瘟疫之症的良方也!”
丁晏点了点头,仍带有疑惑的问道:“学生有所不解,劳烦居士解惑一二。”
张神农知道,丁晏和这些太医,虽说话之中对自己颇为客气,他们姿态亦放的很低,丁晏方才又是口称学生,然而,同行相轻,尤其是医道一途。
丁晏与十名太医,皆是皇家御医,丁晏更是大晋总医官,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傲骨的,他们心中对一民间医者绝对不会像他们说话举止那般恭敬的。
想到这里,张神农淡淡一笑道:“丁医官客气了,您乃我大晋之总医官,更是妙手无双,称学生已然愧煞老朽了,丁医官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我们皆可以一起探讨,取长补短,这场无妄的瘟疫之灾,才能够迅速的平息下去。”
丁晏点了点头,声音也高了些道:“此方名唤大青龙汤,但其方之根本的一味药乃是麻黄,我等亦有以此味药做根本的方子,更是加入了另两味相对重要的药材,便是生姜和大枣。只是,我等开的方子名为麻黄汤,然而在主药麻黄的用量上,我等只用三两,为何居士之麻黄的用量却是多了足足两成,用了六两之多呢?”
一旁一位清瘦的太医也站起身来,一拱手道:“丁医官问的不错,我等亦有此疑惑,麻黄之用,在于解表发汗,三两已然足够,何况上至苏长史,下至普通兵卒皆是忽冷忽热,时而冷汗涔涔,时而热汗淋漓,便是不用此物,已然出汗不止,故我等甚至考虑再减这麻黄的用量,可反观张居士之大青龙汤,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仅用了麻黄,更是加药量到六两,难道张居士竟还不清楚苏长史和军卒的状况不成?”7kzw.org
这太医最后的一句反问,显然是带了些许讥讽的意味了。
郭白衣知道这些太医的心思,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萧元彻,只见萧元彻眼神微闭,似乎对他们说些什么并未注意。
郭白衣瞬间明白,萧元彻也是有意试探张神农的手段如何。
故此,这两人皆揣着明白装糊涂,默默不发一言。
张神农如何不知在场所有人的心思,他看了一眼这位太医,淡淡一笑道:“哦,不知这位妙手的尊师如何称呼?”
这太医闻言,忽的朝着半空一拱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炫耀的神色道:“在下恩师乃是益安名医,黄居道便是在下恩师了。”
张神农闻言,仍旧淡淡笑着道:“原来黄居道是你的师父,那便不奇怪了,黄居道此人,的确在医道一途有些建树,倒也当得上益安名医的称呼,只是此人用药太过保守,只求无功,但求无过。可是医者,救人救命,祛病解厄也!若天下医者皆有如他那般心思,病患之疾,如何能好呢?既然不能全好,如何能说救人,岂不是温和的害人么?”
张神农说的风轻云淡,可是话里柔中带刚,更是隐隐的指出黄居道之观点,乃是庸医无为的做法。
听在那太医耳中,他如何不气恼,若不是当着萧元彻的面,见萧元彻对张神农十分推崇,这才只是哼了一声,并未发作。
张神农仍淡淡笑道:“诸位,我方才已经看过苏凌的情形,他又是我的徒弟,老朽如何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呢?方才丁医官和这位太医所言不差,麻黄汤的确未发汗解表之药,三两便已足够发汗,而我明知苏凌和那些士卒重汗,为何还要加重其药量呢?其原因便在我添加的石膏之上也。诸位,石膏之妙用,怕是不甚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