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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隆隆……
学士们难免浅声一呼,却又努力克制着不去对视,不去看檀缨。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错误已经不是能不能错了……倒更像是故意错的。
就像是别人问你“一加一等于几”,你感觉这根本是个侮辱,干脆故意答个0侮辱回去一样。
又或是故意卖弄,一定要创造出一个惊为天人的答案?
倘若檀缨是一个普通些的人,他故意答错,或许还是不屑解此题。
但他毕竟是檀缨,写下这个答案的时候,脑子里定是又不知想过了多少鬼东西……
沉吟之间,姒白茅已撂下卷子再度开口:“此卷的其余错漏,也皆近于此。我不知檀缨意欲何为,只能按墨学考规进行评定,故有此下等,诸位以为如何?”
无人应答。
便是庞牧也狠皱起眉。
犯这错又是图什么呢?
姒白茅眼见檀缨并无发言之意,只好再度望向黄洱:“黄学士,此事为你的主张,还需要我继续读下去么?你可信服?”
黄洱面色一僵,不得不硬着头皮颤立而起:
“我……我还是不服!
“檀缨之才学有目共睹,与我指教颇多,便是司业、祭酒、墨馆馆主,也与其同席而谈,礼让有加。
“既然如此答题,檀缨必……有主张!”
话音刚落,便听一苍沉之声传来。
“拙劣至极,止声!”
出声者正是范伢。
他并未击案,也并未看谁。
但此声一出,黄洱顿时如耗子见了猫一般腿一打软,俯身瘫坐。
范伢随即一肃:“姒学博,你要谈便谈,要争便争,何苦把我秦宫变成一个戏台,让我学士看这一出闹剧?”
“唉唉唉!”韩荪忙抬手笑劝道,“人家姒学博就喜欢这样,咱们主随客便。”
“你也是!”范伢对韩荪更不客气,“这丑戏有什么好看的,谈便是了!”
这一幕,本是极其少有的,司业与祭酒当众的恶语相向,放在平时完全可以引发法墨争锋的冲突。
然而此时众学士品着,却总也害怕不起来。
就连被冒犯的韩荪自己,也都不太严肃,只一扭身,与姒白茅道,“生气了,司业真生气了,姒学博,你要做什么快做吧,别绕了。”
姒白茅眼见韩荪嬉皮笑脸的样子,面色霎时一沉。
我挑衅檀缨,逼他主动请谈,再勉为其难应之,不正是为了保你韩荪的面子么?
否则我在此耀武扬威,杀进你秦宫争锋,最终脸上无光的不也是你?
好好好,既然你们拆台撕脸,那我还顾忌这许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