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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悲剧的自是张孚敬,张孚敬孑身一人,无人理他,他倒是想和徐谦凑一起·偏偏徐谦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说好谈不上,说坏也谈不上,就算是凑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于是张学士索性化悲痛为力量,发奋拟票,在如此关键之计,还能做到勤勉工作,倒算是一个另类。
人一多,内阁不免嘴杂,再加上人家都是轮替当值·徐谦是全天候呆在这里,如此露骨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这位仁兄摆明着就是想要第一时间为陛下料理后事,至于其他人,他是一个都不信。
许多人悄悄腹诽他,可是当了他的面,却是一个个笑容满面。
有时候大家凑一起,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大家都是朝廷重臣,不免济济一堂,一起在值房大厅里喝茶闲聊·杨廷和坐在首位,又命人给徐谦添座椅,让徐谦坐在次座·这种小动作,傻子都知道是挑拨离间,徐谦当然不肯·可是其他大臣却是纷纷道:“徐部堂名满天下,理应如此。”
徐谦去看张孚敬,张孚敬的脸色很明显的不痛快,虽然以他的智商是能猜测出杨廷和这些人居心的,可是你猜测出来是一回事,这种事在眼前又是一回事,这种尴尬·尤其是当着诸多人的面,很叫人难受·毕竟他是内阁学士,敬陪杨廷和末座是理所当然,可是让自己在徐谦之下,这就显得很尴尬了。
徐谦也不是二愣子,当然力辞,张孚敬也违心的劝道:“徐大人不必客气,大家坐在一起,没有座次之分,随意便是。”
徐谦正色道:“这像什么话,怎么会没有座次之分,官有三六九等,人有上下尊卑,这是内阁重地,在座诸公也是知书明理之人,怎可乱了尊卑,张大人乃是内阁大臣,请坐吧。”
这句话,算是给了张孚敬的面子,张孚敬只得坐下,可是心里怎么想,也只有天知道。
其实有些挑拨离间的东西虽然十分明显,可是这种阳谋,偏偏上道,徐谦心里摇头,现在张孚敬和自己一条船上,或许还能和自己同心协力,可是一旦没有了强敌,只怕将来……还真不好说。
他看得出来,张孚敬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也正是野心勃勃,所以十三岁就自觉的自己应当匡扶天下,也因为野心,所以才孤注一掷,在大礼议时不管别人的白眼,将自己身家性命统统压了上去。现在好不容易入阁,结果人家不把他当一回事,这就让他难以接受了。
大家坐下,天南地北的闲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