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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是不是有人救了你?那个人一定是让你终身难忘的人。是谁?”他想到了一个人,不敢肯定,看着荣成子。
荣成子点点头,“是她来救了我。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她。她的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好像极怕什么人什么事的样子。你知道她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吗?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他竟然促狭的看着伊一,让他猜自己是怎么得救的。伊一已经想了半天,虽然知道他是不会有事的,却想不出他是怎么出来的。他摇摇头,不愿继续猜下去。
“她非常聪明。竟然带着一群猛兽,使动了猛兽让猛兽拉动巨索。把巨石拉开了一道可以容身的缝隙,让我出来!出来后再看那巨石,没有万斤也有大几千斤!一个庞然大物,还要顾忌下面的人,也只有她能想得出这样的办法来!”伊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觉得那人也可以做到的,只是这也太过惊人了,奇人、奇事、奇遇,这荣成子都当得上。
“我看着她,不解她为什么这么做。原来,我师傅门下弟子很多的,但只有她们两个聪慧绝伦,深得师傅的喜爱。在遇见我之前,师傅就发现了胡连子,你叫他胡连子,是不是?他其实叫做胡连真人的。师傅发现了胡连子是个心胸狭隘兼心术不正之人,想要赶走他,也是师傅为人仁恕,不愿撕破面皮,没想到却为自己种下了恶果。这胡连子狼子野心,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偷偷在师傅身上下了毒!然后才装作云游天下,结识了我,把我带进了师门。师傅本来对我是深具戒心的,却发现我没有什么心眼,处处摆阔,被人当做傻子摆弄,知道我是被人利用了。他也发现自己中了毒,胡连子处心积虑的想要他的命,却不着急下手,师傅又不能自己动手报仇,就只能也利用我了。所以他把胡连子想要学得的功法传给了我,借以报复胡连子,同时把我拖进来,还能引开胡连子对他的关注!”他说的复杂,伊一听得却惊心动魄,想不到一个修道之人的道门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危机和阴谋!
“我想了想,事实好像就是如此的。却惊疑胡连子算无遗策,竟然想到了师傅会利用我来报复他!师傅也算到了这一点,因此在传我功法时,严厉要求我不准外泄,而且让我发下了毒誓,用我满门人口的生命发誓!我自然不敢把学得的东西泄露出去,因此胡连子才再出狡计。他算到我可能已经得了真传,才把师傅拘禁到地洞里,然后让莲花子接近我。我,我没能抵御得了,在我师门里,一般人也没有把男女大防看得多么重,我也没有把在师傅跟前发下的毒誓瞒下去,把师傅只传于我的功法,透露了出去。再以后胡连子以为我已经没有了用场,才让莲花把我诱骗到师傅隐身之处,一起处置了我们。他就是要让师傅看到,他比师傅更聪明,更有智慧,让师傅不仅身体上受创,心灵也丧失了信心:你不是想要通过其他弟子来报复我吗?现在怎么样?你的奸计我早就看穿了,而且将计就计,得到了你不想我得到的功法!师傅其实是被我气死的!”伊一矫舌不已,他一直以为人心之恶,不过是杀人放火,却原来恶人还有更加可恶之处。
“我也没有想到他,他竟然如此的恶毒!睚眦必报,而且报的是如此的彻底。我听了她的话,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该相信她,还是觉得这是他的又一个毒计!我没想到的还有,我躲在山中疗伤,听进山的樵夫们说,山下城中巨室,因为家中子弟与叛逆交往,阴谋反叛,被人告发了,而满门族灭!我开始以为听错了,后来才知道他们说的就是我们家!急忙下山,家中已经没有人了,都被投入了牢狱,家产一半入官。一半被举告之人分了。那人当然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却肯定的知道他后面是谁。晚上。我进了我的旧家,现在是别人的家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一个熟悉的影子映在窗纱上。胡连子,他因为我的信任,在我家中住了几个月,对我家中每一处都熟悉,我家中的每一点纠纷都清楚。哪一个人不肖都知道,才和人一同上书告变,巨大的财富,还有对我的痛恨,把我家族几十口人的性命交待了!”
“正是我往常说的,天下就没有好人!你们家出了事,就开始痛恨是别人害人,其实害人的是你自己!你自己招摇,以为自己如何的高人一头,如何的有钱有势。惹得别人的妒忌!最痛恨你们这种人了,总以为自己如何的了不起。出了事就往别人身上推。这件事,打根上就是你自己不好!嗨!哪有好人,都是害人的家伙。”荣成子一直以来就以为是胡连子害了自己和家人,如今听了他的话,倒好像不是胡连子的恶毒,而是自己成了凶徒了!这前所未闻的道理让他心头一片迷茫,一个声音叫道:“就是你!你这个凶手,害了一家人不说,还害了许多不相干的人!”
“难道是我错了?是我有意害人吗?”他自言自语,脸上的痛苦神色在渐渐到来的晨曦中越来越明显。伊一只是胡乱发了一通理论,却没想到他当了真,真把罪恶往身上揽。有点好笑,见他神情凄楚,又觉不忍了,故作轻松地说道:“唉,不是吧,你不会真以为是你自己害了一家人吧?你当然有错,但不是你把他们送上死路的。是有人利用了你,才使他们走上不归路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胡连子!”
这些年,荣成子一直在自怨自艾中度过的,这种心灵的折磨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他颓然坐倒,双手掩面,身体痛苦的蜷曲着,像是个无助的婴儿一般,就那样蜷缩着,伊一也不知所措起来,他难以想象一个百十岁的老人,还像个孩子一样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荣成子站起来,脸色恢复了平静。“走吧。我们找胡连子,我们几十年的恩怨情仇要有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