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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这一看,更让他们诧异。那严世蕃眼看儿子胡闹,却是面带笑容,心中暗想:“这小子几个月前一交跌后,竟然变聪明了啊。这法子,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又是哪个教他的?他这手一玩,我严家的面子,倒是有了,可是鹄儿那待会怕是不好办了。”
却见严鸿对严绍庆道:“三弟,搭把手。”小胖墩听见大哥招呼,当即上前,与严绍庆各持卷轴一端,将彩缎展开。只见这卷轴展开足有丈余长,六尺宽,上面写着八个碗口大的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字写的虽大,但是笔法结构看,失之于阴柔。若是男人的字,终归显的不够大气。而这八个字又以各色丝线绣点缀边沿,四周缀百花,蝴蝶等物,绣的栩栩如生。随着严鸿手上微微抖动,那些蝴蝶也跟着摇曳闪烁,竟似要从卷轴中飞出来一般;而八个大字,也在随之波动,仿佛是云端神迹,又如同水中倒影,甚为好看。
只是,用这么一副卷轴,就来给一品诰命上寿,不嫌太寒酸了些?
外面就坐的官员中,有都察院的陕西道监察御史马世元,早把这卷轴看个满眼。他这监察御史虽然被尊称一声都老爷,但官只七品,俸禄少的可怜,又要充个清流的面子,不好去收受各种常例贿赂,因此穷的叮当响,动辄要跑当铺维生计。
严阁老权倾朝野,马御史虽然是清官,倒也不敢不给阁老面子,这欧阳夫人的大寿,他自然不敢不来。来就来吧,可他又心疼自己上的寿礼,还有进门的门包,那都是平素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啊。再加上,进了严府又只能坐在院里,本就一肚子气,找不到发泄处。现在一见严鸿这番上寿的礼物,好似癞子找到了擦痒处,忍不住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
“这严鸿实在是不知所谓。今日里欧阳夫人大寿,堂上堂下就坐的大多是朝廷官员,他却如此胡闹,搞这种市井鄙俗的玩意儿,真不怕丢光了自家的脸?”
马大人只顾着挑岔子发牢骚,不防旁边坐的就是那位巡城御史曹辉,当初在醉仙楼上差点拿了胭脂虎去的。他二人虽无深交,但好歹也是同署为官。曹辉当下轻轻拽了一下马世元的袖子,道:
“我说马年兄,你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出身,饱读圣贤书的主,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在外面提起,怕不丢光了我们都察院的脸?你难道忘了彩衣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