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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心思单纯之人,便越是恩怨分明。粘罕与郑智,两人从此以后大概也不可能还是朋友。郑智也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粘罕显然也是极为气愤,当追着耶律延禧一路往南,却是被完颜阿骨打派人叫了回去,这件事情之后,粘罕才知道前因后果。才知道女真人与郑智打起来了,便是这一战,女真人损失惨重,无数并肩作战的同族子弟,从此再也见不到了。
粘罕陡然得知此事,可见内心之中的纠结与痛苦。也想起了古北关口外的那一次见面,想起了斡离不离开的时候与自己说的话语。郑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背叛朋友的人,从斡离不说郑智在向女真人示威到与女真人开战。
粘罕心中显然感受到了一种背叛。这种感觉无关对错,只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再见到郑智,粘罕却又并无多少仇恨,只是一种冷淡,这种冷淡就是划清界限的意思。却是粘罕也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郑智,打量着这个让女真人损失惨重的汉子。时间的英雄豪杰太少,粘罕甚至也会产生一种自己没有交错朋友的感觉,自己的这位朋友,便是这个天下少有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再次见到郑智化的粘罕,心思太多,不能平静。
郑智并没有粘罕的那么多心思,因为郑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粘罕还在人与人或者恩怨情仇的角度。郑智在与女真开战的时候,心中便想着国家民族天下,便也就做好了不想那么多个人感情的事情。
便听郑智开口说道:“勃极烈,此番邀你前来,主要是商量一件事情。”
勃极烈,就是女真的长老会,也可以说是宰相。而今的女真人有四个勃极烈。吴乞买就是其中之一。
吴乞买端起刚刚倒满的酒,喝得一口,似乎极为享受,随即才道:“何事?草原之事?”
郑智摇了摇头,答道:“非草原之事,乃高丽之事。”
吴乞买闻言,颇为诧异,放下酒杯,又问:“高丽之事?高丽有何事?”
“某知高丽与女真多有战事,打了好多年。高丽甚至也帮过辽人,出粮出兵。此时辽人已灭,这高丽也该收拾一番才是。”郑智想高丽的事情也想了许久,此番草原定妥,便你也该给女真人找点事情做了。
未想吴乞买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高丽与大金是打了许多仗,不过如今的高丽刚刚上表称臣了,便也是服软了,高丽原来依附辽国为臣,而今又依附了大金为臣,我大金何须再起战事?”
郑智闻言面色不改,点了点头又道:“高丽一年进贡多少钱粮?”
吴乞买听得郑智话语,面色微变,口中说道:“多少钱粮倒是还未商议,不过想来只要我大金开口,高丽人也不敢不给。”
郑智也摇摇头道:“给只怕也给不得多少,某之意,此高丽合该灭之高丽向来偏安一隅,多是蛇鼠两端。为虎作伥之时向来也给女真添了不少麻烦,而今又归附女真,他日女真若是遇到困难,这高丽人想来也不会忠诚,甚至还会落井下石。依某之间,女真如今缺的便是奴仆人口,高丽不小,人口也不少,只要攻灭其国,几百万高丽人尽皆为奴,岂不是解了女真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