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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担心的是这样的大家闺秀一旦进了门,因为自幼的修养教育不同,不会再纵容她们没大没小地放肆,杨府上下地心腹下人原来可都是高小姐的人,那还不一呼百喏?所以才恢复了一个大户人家侍妾该有的本份,在杨凌面前不敢再有逾礼放肆的行为。
听了杨凌的话,她的心里暖烘烘的,泪珠儿忍不住盈满了眼眶:“我的相公,天下间再找不出这样地男子,他不止是爱怜我的容貌,是真的把我这个青楼出身、卑贱低微的小女子当成自已的妻子一样对待,能找到这样的夫君此生何求?他的深情厚义,我玉堂春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呀……..”。
杨凌看到她的神情,不由轻轻一叹,拉着她地手,边走边道:“玉儿,你是不是不甘心文心后进门,却可以和幼娘平起平坐,所以心有怨……..”。
玉姐儿慌忙摆手道:“老爷,不是地,不是的,我只是担心文心姐姐门风甚严,不敢太过放肆罢了”。
杨凌想了想,一摆手道:“我还真不知道有平妻这一说,早知道还分什么妻妾呀,这样吧,要平都平了吧,你和雪儿也当平妻,呵呵,咱们排排坐,吃果果,谁也别争,谁也别抢。嗨,其实咱家本来也没分谁高谁低嘛,名分……..唉”
玉堂春先是一喜,随即神色一黯,幽幽地道:“老爷不可如此,玉儿岂敢恃宠而骄?自古道‘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这就是三妻四妾了。现在纳妾之数早不受限制了,可是平妻却仍受限,老爷虽位极人臣,最多也只能有一个发妻、两个平妻。文心姐姐和夫人平妻,谁也不会多心,如果妾也晋了平妻,那反而添了乱啦”。
杨凌好奇,原来三妻四妾是这么个由来。他干脆停下来问了问,原来富有者最多一妻多妾,有双妻一般是要受刑地,但是新兴的贵族阶层发达之后常常出于政治需要搞联姻、或者上官为了笼络得力的下属赐婚,无论是联姻还是赐婚,这女子自然都是自已的亲人,不能让人以妾待之。而他们联姻或笼络的对象也大多事业有成,不是还未娶妻的毛头小子,这样渐渐便兴出了新地规矩:平妻。
但是平民则不可,哪怕你富可敌国,有钱纳上一万个侍妾、婢妾,也只能有一个正妻,这就叫‘匹夫匹妇’。当然,平妻之中还是有区别的。发妻是正妻、嫡妻,社会地位和丈夫是相等的,无论地家里还是外边,服制,车制等礼仪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妻则稍逊,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礼,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玉姐儿说的认认真真。杨凌听的头晕脑涨,敢情这玩意儿还有限额的啊,文心进了门儿,平妻指标就剩一个了,让玉堂春、雪里梅、马怜儿来个公平、公正、公开竞聘。自已当评委?对了,还有个未婚的……..妻阿德妮,好歹也是个男爵,还是外国友好人氏。竞聘大有优势。
罢了杨凌乖乖地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干笑道:“这么说来,除非把我一劈两半,平妻才够分地了,呵呵,不要在意这个,文心不是个拘泥不化的大家小姐,我还怕你们把她也带的疯疯颠颠的呢”。
玉堂春媚眼儿一瞟。也不禁莞尔:“人家都没想过,是老爷出的主意嘛,算了,不说了,老爷这些话……..人家听了已经不知有多开心了。喏,文心姐姐的房间到了,老爷还是自已进去吧,有些体已话儿也方便说。嘻嘻。”
高文义的新房。原来就在杨凌和幼娘的院落隔壁,这是向后院开辟出地一排新楼的第一幢。新楼、新房、新人……..
新人见了新郎倌儿自然有些忸怩,虽说是办冥婚,不过在那位逃之夭夭的洛大法师安排下,这房间里披红花彩,龙凤红烛,布置的和普通新人洞房完全一样,只不过昨日外边凄凄惨惨,房中却是喜气洋洋,显的有点诡异。
杨凌活着回来后,高文心忙了半夜,把房中地新婚装饰都撤了,不过还能看出些许痕迹。杨凌在外边洒脱的很,一进了屋儿,瞧着已经算是自已媳妇儿的高文心,竟也不知说些什么了。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偷偷摸摸看着对方细小地动作,揣磨着对方的心思,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我可是堂堂的大将军、大侯爷、大特务头子,跺跺脚八方乱颤的人物,还怕了她一个小女子?杨凌想到这里,长长吸了口气,双眉一振,昂然道:“文心”
“啊?”高文心身子一颤,慌忙抬起头来,又慌忙垂下眼去,战战兢兢却又无限期盼。
杨凌坚决地一挥手道:“走,吃早饭了”。
高文心俏脸一垮,半晌才幽怨吱唔道:“我……..我还是在房里吃吧。嗯……..我、我下午就搬……..搬回去……..”。
杨凌想了想,点头道:“唔……..先搬回去也好”。
高文心听了脸儿一白,霍地抬起头,却正迎上杨凌狡黠的双眸:“先搬回去吧,难道还真个按照‘冥婚’嫁进门来?”
杨凌握住了她的香肩,柔声道:“此番大难不死,我的心病已去,也更加珍惜我的生活和我地人。文心,我刚刚回京,朝中总有些大事要办,你莫要着急,三日之后,我再迎娶你过门,让你堂堂正正地嫁回你的家”。
高文心盼来盼去,盼的也不过就是这句话而已,陡听杨凌亲口说出来,喜的高文心心花朵朵,竞相开放,晕陶陶半晌,才满脸红晕地低啐一口,薄嗔道:“谁……..谁着急啦?”
杨凌涎着脸笑道:“是你家相公我着急了好不好?呵呵”。
高文心听他已开口自称相公,心中甜蜜无限,同时却也窘的无地自容,她抻着衣角使劲儿卷在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然后又使劲儿拉开,手足无措半晌,才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杨凌一眼。羞怯怯地道:“走吧”。
杨凌正被她那种欲羞还怯的少女风情迷的神魂颠倒,听了不由一怔道:“干什么去?”
“吃饭去,人家忽然觉得……..有点饿了”。
这一天上门拜访地人还真不少,外四家军将领、许泰、刘晖、贺三坛、冯洛四位总兵和彭继祖、连得禄等人联袂来访。
这些人都是粗犷地武将,性情直爽,一见了杨凌,彭继祖和连得禄一胖一瘦两个家伙抱住杨凌便放声大哭,声音惊天动地。听杨府内外,一片号啕。
好在前两天他们来哭灵,杨府上下已经见识了他们哭嚎地本事了,丫环侍婢们视若不见,从容淡定。这些人还没出大门儿,吴杰率着内厂地亲信属下又上门探望,这些人的主心骨回来了,那真是说不出的开心。众档头、千户、百户们坐在前院客厅里又说又笑,笑声朗朗直传出大门去。
到了下午,戴义、苗逵、张永等人又相继赶来,这些日子他们倒是很听杨凌的话,在刘瑾面前装聋作哑。逆来顺受,攒足了劲儿就等着自已这一派的首领回了京再和刘瑾一较雌雄,杨凌的死讯传开,最伤心的虽然不是他们。但是却最紧张、最失望。
如今见了杨凌,三人犹如告状一般,不断诉说这些日子受地刘瑾的窝囊气,说到愤怒处,不由破口大骂,害的杨府周围四下巡逻的番子们都感到奇怪,怎么杨府今日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张嘴骂人的?
可是奇怪的是。朝中百官整整一天都没有人登门造访,这就有点不寻常了,旁人就算不方便公开上门,焦芳身上可是明明白白打着杨派烙印的,没理由有什么顾忌,杨凌立即派人进京打探消息,传回的讯息是:朝会未散
杨凌听了大吃一惊,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了?正德皇上从来不开午朝。如今莫说早朝。午朝时间也早就过了,什么事竟让文武百官在宫中待了整整一天?
此时。朝会仍在慷慨激昂地争论中,文武百官中午只不过喝了碗稀粥而已,宫里的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皇上赏赐大多时候赏的就是个面子,三十两银子两匹丝绸,礼轻意重,要的就是那么个意思,御膳房听说皇上要赐膳当然也不会实惠到七个碟子八个碗地真给你往上端。
可是百官仍在争吵之中,一大早儿正德高高兴兴地上朝来,就有翰林院、都察院的人上折请旨,要求撤销对杨凌的加封和赏赐,许多老成持重的官员都觉得杨凌小小年纪,纵然真有大功,堂堂世袭侯爷也足以褒奖他地大功,是以立即站出来声援。刘瑾一派已经得到他的示意,立即出班反对,正德也觉得自已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杨凌的功劳在他心中,那是足以称得上国公称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