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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顺则击掌叫绝,“等开了蒙学堂,也不一定指着他们要考功名,好歹识得一二个字,免得给别人哄骗了家财去。”
世上有那一等人,欺人目不识丁,好好的十亩田地作价三十两,生生给改成十两,还在衙门备了案,让你哭到没出哭去。齐顺说这话也是有原故的,他们村里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正因此,他爹娘舍得掏银子出来供他上学。
三人商定,因齐顺和白三望在官学读了二年的书,跟里面的学子多有熟悉,那个性情如何,多少有些了解,由他们两人说服其余的学子。
其余的学子听了齐顺的一番话,那个心中不乐意,他们本就家境贫寒,每年为吃住银钱烦愁。如今有条来钱路,不巴望些,那里会去堵上,何况他们只是联个名,又不出头。真事有不懈,也找不到他们头上。就算其中有一二人觉得不妥,但看别人俱下了笔,那能让自个儿落了眼,俱是人人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几个斋夫听了这事,很是欢喜不已,开蒙学堂自然要收些束脩,有了束脩那能少了他们的好处。说不定还有离家远的,吃住必定要在官学里,又是一笔银子。怕这些学子不肯落名,俱拿出银钱熬了一锅绿豆沙,白糖是下了一层又一层,抿一口满嘴里都是甜。秋老虎尚在,喝一口甜绿豆沙,即解了燥意又尝了甜味,再听得斋夫口中的奉承话,心里舒坦,落名更是快。
不过半日,联名上书就得了。
次日周中三人去了学政衙门,递了请愿书给书吏,恐书吏怕事,不愿意上传,再透了一句,请愿书有官学三十一个学子联名。那书吏听了,满脸惊慌,所谓的请愿书又是联名,必定是大事。书吏怕耽搁事儿,连走带跑急急慌慌地往里跑去。进了学政大人的衙房,双手呈上请愿书,嘴里哧哧啃啃,“大人,大人……请愿书……官学三十一位秀才的请愿书。”
学政姓郑名讳学涯,年逾五十有三,知天命之年。八年前给派到此地,在黔州这个地儿一待就是八年,没那过窝。郑学涯二十前年的二甲进士,也进过翰林,入过六部,可惜实在不会为官。在翰林那种清闲地儿也给人踢了出来,在六部轮了一圈,实职没拿过,官职倒升了不少,等外放几年,官职又升了一回,原该回京任职,却让人给踢到京城人口中鸟不拉杘的黔州地任个学政,这一任就是八年,估摸着还会继续任下去。
郑学涯着了急,他年纪大了指望再升上一级或调回亰中,哪怕降一级调回亰,他也乐意,好歹有个殊荣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