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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举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路晕乎乎地跟着爹回了官学。
刚进院子,周中就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静得好像屋里无人一般。心中一慌,周中急走几步,推开门,看着邵氏等人俱安静地坐着。周中松了口气,道:“今儿怎么这么安静?没人说话?”
揣着一肚子的火气和怨恨的邵氏听到周中的声音,如找到主心骨一般,猛地一声嚎出来,屋顶都抖了抖;“他爹,我们给人家当冤大头了,这么个破屋子一间一年要三两银子,黑心肝的,烂肚肠的……”
周父周母去逝,邵氏领着一大家子人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把银钱看得最重。虽说如今周家有点银钱,可想着一年要扔出三十两银子,还是这么破烂的屋子,她那想受得了,想着就心痛。先前周中没在,她找不到人作主,只好摆着脸色憋着。这会周中回来了,她立时让周中去找那个斋夫说理去,没得给这么多银子的理。
周中听了,皱了眉头,好好的官学乌烟瘴气,里面的杂役唯利是图,那有丁点书院该有的气氛。周中心下后悔不已,可今天又到了这个地方,总不止刚进门又出了去,何况整个黔州除了南明书院,就是州府官学,即便他想换个书院也没地换去。这么一想,周中倒升起雄心壮志,做一番事把官学给好好改造一番。头一件事就是人气,官学的人气不旺,即来读书的学子少了,以往来官学读书的秀才多半去了南明书院。谁让南明书院自开院以来年年都有学生考中进士,自然比多年无进士的官学强上许多。这一点官学是比不上,那总有别的地方该比的上吧,他偏不信堂堂官学竟一无是处。
周中锁了眉头思索,邵氏的声儿低了下去,以为他在想着法子。可周中一坐就是小一刻钟,邵氏等得眼都酸了,他还未个动静,拿手推了推他,“他爹,你想出法子没?我们可不能白白送人家银子,充了那冤大头。”
周中让她一推,回过神来,嗯嗯几声。
“他爹,嗯啥呢?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邵氏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