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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萧景铎借故叫到帐内,本是打算控制住他,从而靠挟制他来指挥他手下的军队。可惜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早就防备着我,此计作罢,再把他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隐患,他可是敢带两百人去偷袭突厥牙帐的人,我还信不过他呢!不如让他带着人离开,也算绝了后患。”
“那……他们队伍在前,对后面毫无防备,若我们趁机偷袭,将萧景铎的军队全军歼灭,岂不是更好?他若是带着军队到了长安,乾宁岂不是一下子就有了助力?”
梁王摇头:“乾宁本就有助力。我了解我这个侄女,我防着她,她又何尝不是?恐怕她早就吩咐了人,早早带人来京城护驾,依我看,多半是西南的人。当日没能将她一击而毙实在是失策,那些蠢货还让她逃到城外去了。等到了城外,后续的援军很快就到,到时候再想杀她,简直难如登天。”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有了益州的军队,长安回到乾宁手中只是迟早的事。趁她收拾长安里的人,我们早做些安排才好。”
洛州刺史很是不以为然:“梁王,我们坐拥洛阳,何必惧她?而且洛阳之后,齐州一带也落入我们囊中,我们已经打通了后面的路,就算洛阳真的失守,我们退到清河就好了。清河再往东就是海,我们手里有洛阳重城,背后亦有退路,就算打起来,靠着后方也能撑住几年。更何况齐州是产粮之乡,军需后备肯定跟得上。”
这是梁王的得意之笔,也是他苦心谋划许多年的成果。他借力打力,先是让容珂和郑王厮杀起来,然后接着征讨郑王的名义,光明正大领兵,最后扣下郑王,联合世家,反倒成就了自己的大业。梁王也很是感谢容珂,若不是她,世家怎么会被逼到这种程度,又怎么会让他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梁王颇为得意地说:“我那侄女从小就不省心,走一步算三步,可谓机关算尽,智计百出,跟她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简直是防不胜防。没想到,她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反倒被我利用,替我铺了垫脚石。”
洛州刺史很是上道地恭维道:“属下愚昧,看不懂梁王的智计,请梁王明示。”
“我原本打算是控制萧景铎,进而控制他的军队,无论此计成不成,我之后都另有打算。若是成了,我便让他的人去长安打先锋,消耗益州的军力,如果不成,那我便让他带人离开,再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挑起乾宁的怀疑之心。有萧景铎的军队拦在我们前面,益州的援军就算要来征讨我们,也得先解决萧景铎那八千人。现成的屏障,为何不用?”
“简直妙极。”洛州刺史俯手叹道,“有了他们冲在前面,我们有更多时间排兵布阵,修生养息。而益州之人却要提前和萧景铎对战,萧景铎在军法上颇有些天赋,有萧景铎牵制,益州的人只会疲于奔命,消耗气力,我们正好一鼓作气,大败朝廷援军,之后长驱直入,攻下长安。”
梁王点头,深以为然。他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父亲当年带兵打下长安,囚父杀兄,父亲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若是容文哲在位就罢了,容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凭什么压在我头上,号令天下?”
洛州刺史附和,他们俩正在商讨日后如何攻打长安,一个士兵掀帘子进来了:“殿下,西边有斥候出没。”
“西边?”梁王道,“应该是萧景铎的斥候。他还是不断往我们这里放斥候,他就这样害怕我们追击吗?”
洛州刺史讨趣说道:“还不是因为梁王料事如神,这才会让这位年轻的战神都这样忌惮。”
被对手承认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梁王也得意地笑道:“他是个能人,可惜,只能将这个天才扼杀在萌芽了。”
过了一会,士兵又跑进来报:“殿下,瞭望台的兄弟说,这次来的不只是斥候,后面的军队也跟着过来了。”
“他想做什么?”梁王惊疑地站起身,另一个士兵一路喊着“报”冲进来,“殿下,东边也有大军靠近,约摸有两万人。”
这下就连沾沾自喜的洛州刺史也感觉不对了:“这是怎么回事?萧景铎带军回来便罢了,东边哪里来的人?”
“看旗帜,像是徐州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