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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锦冷冷说道:“这里是家族大会,你一个偏房庶子有何资格上台?”
张焕不理睬张若锦,他瞥了几个宗人堂的老者一眼,淡淡一笑道:“家主病势沉重,不能所言,我受他委托特来替他应答,请问宗人堂可准否?”
“这个.....”
几个老头面面相视,张焕是他们的孙辈,若换成别的族孙这般无礼,早被他们怒喝一声,叉出去,可张焕他们不敢,不说张焕已是四品中郎将,外面院子里可是有他带来的三百铁骑,若张若镐真下了台,又不知张焕会怎样报复他们。
这些人一个个老成了精,怎肯在此时做出头鸟,只见中间一个老头干笑一声对张焕道:“族规中并无不准庶子发言这一条,你既然要说话,我们也不好反对。”
宗人堂示弱的答复却使下面爆发出一阵哄笑,除了一些年长之人有些看不惯张焕的强横外,大多数人都暗呼痛快。
这些宗人堂的所谓长辈平日里倚老卖老,干涉他们的娶妻纳妾,什么李家门第不符,什么王家八字不顺,也不知拆散了多少情投意合的情侣,一些偏房庶出月例低微,便想暗自做些营生补贴家用,可一旦被宗人堂知道,不仅勒令退出营生,还要处予重罚。
这种个人家庭和家族之间的利益冲突也一直是大家族中的隐忧,不仅如此,宗人堂存在的最重要作用就是维系嫡子的利益,也正因为这样,嫡庶之间的利益矛盾也往往表现在对宗人堂的态度上。
所以,当张焕表现出一种对宗人堂的轻蔑后,大多数人非但没有反感他,反而心中生出了一种认同感,再加上家主已经表态不再考虑他为家主继承人,许多对他曾有敌意之人也渐渐对他亲善起来。
张焕见宗人堂认可,便走到正中,他高声对数百名族人道:“我想请问诸位,崔家有二十万山东军,裴家有十八万河北军,韦家有十二万陇右军,王家有两万山南军,而楚家也有三万淮南军,正是这些世家军队才是各大名门立足于朝堂的根本,那张家呢?号称第五大世家,它的河东军到哪里去了?”
“被崔家拿走了”有人小声地应答。
“不错是被崔家夺走了,成了他的凤翔军,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焕语气渐渐变得低沉,“我想大家也和我一样困惑,十年前张破天为什么会离开家族?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今天应该给大家揭穿这个谜底了。”
“哼张破天勾结崔圆,早有定论,又有何必要再次替他翻案,倒是你”
张若锦冷笑一声,他指着张焕对众人道:“并非我轻视庶子,而是这个人竟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打伤,试问这种眼无君父之人有何资格在这里发言。”
他慢慢走上前,按着张若钧的肩膀对众人道:“知子莫若父,就让他的父亲给大家讲一讲。这个张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他亲手将张若钧扶了起来,拿下他脸上遮盖的纱布,露出了一张高肿的脸,到处是一块块触目惊心的靛蓝和红紫,显得格外狰狞,这时张若锦为今天而特意给张若钧打扮,果然,下面之人传来一阵惊呼声。
张若锦慢慢走回自己座位坐下,为自己善于抓住机会而洋洋自得,他又迅速瞥了一眼张若镐,眼中充满了嘲弄之色,张若镐依然是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张若钧现在还是不能说话,他手中拎着一个大木牌,显得颇为滑稽,只见他从怀里取出厚厚一叠白纸,从中间翻出一张,贴在木牌上,高高举起来,向众人展示。
不过众人表情并不是张若锦预料的那样,充满了对张焕的愤怒,而是一片惊愕,随即窃窃声四起,张若锦只见四弟张若锵指牌子拼命向自己使眼色,满脸都是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