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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一怔,心中老大不是滋味,闹半天这妇人弄错了,那些奉承话都不是给自己的,他克制住心中的不悦,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哥舒相国是左相国,而我是右相国,右可比左大,你难道没听说吗?京城杨相国。”杨国忠诱导着这个妇人,此时他心中倒有一点紧张,她是自己第一次碰到的最底层百姓,自己在他们心目中形象如何?
虽然杨国忠从来不把这些底层百姓放在心上,可今天难得碰上,他竟在意起来,就象从不把名次放在心上的学生,可真当老师当众念名次时,他又紧张起来一样。
那妇人摇了摇头,“我们乡亲都只知道哥舒相国是京城最大的官,也是最好的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羊相国、牛相国,我要找哥舒相国,我不要你的纸片。”说完,她把名刺还给侍卫,转身便走。
“大胆!在相国面前竟敢放肆。”一名侍卫举起皮鞭便要向她后背抽去。
杨国忠见众目睽睽,便一扬手制住了他,“算了!不要和这种草民计较,要迟到了,赶路吧!”
“驾!”车夫甩个鞭花,马车起步,一众侍卫护卫着,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很快便消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
那妇人匆匆走进人群,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在回视杨国忠马车时,眼睛里竟闪过一丝冷笑。
“相国,这种愚民蠢妇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随行的侍卫长见杨国忠一直不吭声,知道他是在为刚才农妇的话而生闷气,便出言安慰他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这些普通百姓大都知道哥舒相国,他们不懂朝廷之事,相国不必和他们计较。”
他越说杨国忠越不是滋味,最后杨国忠一声断喝,“够了!别说了。”
他‘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阴沉着脸,他今天一天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掉了,今天那农妇的话是一面镜子,它从一个侧面提醒了杨国忠,哥舒翰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不是吗?永王之事哥舒翰现在已成了主导者,事事都要看他的态度,以他来拍板决定,尤其他掌军权后便不再和自己商量什么,而是直接向自己发号施令。
杨国忠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警惕,若永王即位,以哥舒翰和他的密切,自己还能保得住右相之位吗?一片阴云悄悄飞进了杨国忠的心中。
马车进了朱雀门,沿着承天门大街继续朝前走,他从皇城里穿过,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在百官中起一个表率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