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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戴胄低声道:“为官半辈子虽然不敢自诩清如水、明如镜,却也心境坦然无愧于这一身官袍,孰料临老却办了这么一件事弄得声名狼藉心中有愧,唉,奈何,奈何。”
之所以说出“奈何”是明知此事有悖于律法却不得不按照陛下的意愿去办,朝局稳定了,宗室内部的分化也达到了,只不过牺牲掉的却是自己的名声与理想。
刘祥道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不过是大理寺卿而已,办好办差其实也没什么,为官一任纵有瑕疵旁人也能理解。我可是御史大夫啊,朝野上下排在第一的清流名望,可以辞、可以贬、甚至可以死,却唯独不可以徇私枉法……你觉得心里苦,我心里这苦水又向谁说?”
戴胄捋着胡子,心里居然舒坦了一些。
退一步讲,这件事最终若是爆料出去,自己或许也只是获得一个“不够忠直”的评价,而身为御史大夫的刘祥道怕是就要遗臭万年了……
所以说世间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本自己觉得郁闷,现在见到刘祥道比自己还惨,居然也不是那么郁闷了……
刘祥道再叹一声:“惟愿自此风平浪静吧,让咱们的付出能够有些价值。”
戴胄闷声道:“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两人再无谈兴,拱手施礼各自登车,恰好府邸分属东西,故而车架背道而驰……
……
李孝恭与李道立闲聊,后者不停抱怨三法司审判不公,房俊喝着茶水觉得无聊透顶,既然已经前来吊唁算是没有失礼便足够了,两家只有仇怨没有交情,遂打算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