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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是主谋。”胡濙放下了桉卷,有些平静的说道,便没有再多的申辩,静静等待着陛下的反应,亦或者缇骑进来将他押走。
胡濙来之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完了卷宗,这怎么看,这萧晅的背后,都像是站着一个名叫胡濙的人在指使。
这手法,连胡濙都觉得像自己,不过也就是像而已,仍然极为粗糙。
“嗯,朕相信。”朱祁玉看着胡濙的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和布满了沟壑的脸,确信的说道。
胡濙很明显愣了愣,忽然笑着问道:“臣说不是,陛下就信?不应该把臣拿了,过一遍堂吗?”
无论怎么讲,他都摆脱不了嫌疑,这进一趟诏狱,怎么看都是在所难免。
可是就一句我不是,就过关了?
这显然出乎了胡濙的预料之外。
朱祁玉颇为肯定的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向来如此,人心试不得,越是试探人心,越试离心离德。”
“陛下…”胡濙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愣了许久才说道:“陛下圣明。”
胡濙已经年过九十,自问这天下世事早已经看的明白,看的透彻,看的通透,可是此时此刻,胡濙感触极多,一时间神色不动如山,可是这手抖的有些厉害。
在朝为官,有很多种做法,有浑水摸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遇到了陛下,是他的幸事,大明有陛下,也是幸事。
故此圣明。
胡濙斟酌了片刻,组织好了语言才开口说道:“若是臣来办这件事,决计不会如此做,萧晅办得还是略显粗糙了些,功败垂成。”
“因为臣比旁人更清楚,陛下与襄王殿下不止亲亲之谊,离间陛下不应从燕王事儿入手,更不应该从郑王入手,而是从襄王的儿子入手。”
“嗯?”朱祁玉打了个激灵,勐地坐直了身子,看着胡濙问道:“胡尚书细细讲讲?”
胡濙微眯着眼说道:“萧晅此番作为到底是有些本末倒置了,要离间陛下和殿下才是主要目的,可是这做着做着,就背离了初衷,想要更多。”
“郑王殿下是襄王殿下的二哥,但说到底自宣德年间各自就藩之后,这往来就少之又少,这感情深厚与否,就藩了,也就分家了。”
“殿下悲愤归悲愤,可是还能找人报仇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