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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玉看着那巡铺说道:“缇骑走访,广州府内外城,七十二坊郭,近百万之众,巡铺坐寇直接点变线、线变面、面成片,覆盖了整个广州府城。”
“百姓们怨声载道,但是又无可奈何,因为这些巡铺的寇首们,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什么叫手眼通天?”
“哪个百姓不服气,要去衙门里告状,得找诉棍写状纸吧,诉棍就去通知这些个巡铺的坐寇来拿人。”
“即便是碰到了有良心的状师,写了状纸,还没进衙门呢,就被衙役们举着一块写着回避二字的牌子,给撵了出来。”
“无论哪个坊的听到了消息,就来衙门领人,回去轻则一顿毒打,重则联系城中帮派,打断条腿,给告状的人,涨涨教训。”
“要是还闹腾,手脚一绑,嘴里塞一块破抹布,脚上绑块石头,直接扔河里,死无对证。”
“老百姓他怕啊!他小门小院,哪里斗得过这帮狠茬子呢?”
“对于老百姓而言,他们头顶上的这片天,不是朕,不是大明朝廷,而是这帮无法无天的坐寇!”
每到一地,缇骑们就会四散而出,主动搜集消息,尤其是事涉民生之事,这么普遍存在的犯罪行为,看一看,听一听,问一问,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好大的狗胆!”于谦厉声说道。
于谦陪着陛下从北京到济南府、徐州府、南衙、杭州府、松江府、九江府、福州府、泉州府等地,这么长的路走过来,于谦就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坐寇!
“谁给他们的胆子?是两广总督陈汝言?还是广州府知府邵光?”朱祁玉看着窗外摇头说道:“都不是啊,就是陈爱卿和邵光为官一方,也要看人脸色做事啊。”
“内城是南海梁氏的地盘,外城是新会陈氏地盘,这城郭草市则是溪乡潘氏和番禺卢氏。”
“景泰五年的那个进士陈献章,陈白沙就是出自新会陈氏。不过是旁系中的旁系,直到陈白沙考中了举人,才进了族谱,等到考中了进士,那直接就进了大宗。”
“广州府的衙役就超过了两千人,府堂、经历司、照摩司、司狱司;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典史、经承、胥吏、书吏、书办;库、仓、宣课司、税科司大使、检校,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这四大家的人。”
“邵光这做什么,都被人看在眼里。”
广州府几乎所有的事务官,都被这四大家所掌控,那么作为知府,邵光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缺少基层斗争经验的邵光,面对这种情况,只能上书诉苦了。
若是邵光选择同流合污,等待邵光的就是铡刀,朱祁玉可以容忍一定程度因为经验不足的无能,但是绝对不允许看似无可奈何的藏污纳垢。
“下车。”朱祁玉下了车驾,看着那坊门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