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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待会怕是要下雨。”冉思娘为陛下披上了大氅,这眼瞅着还是倒春寒的天气,冉思娘一直令人备着大氅。
“朕又不冷。”朱祁玉看着冉思娘,伸手将一缕俏皮的头发,捋到了冉思娘的耳后。
冉思娘的耳朵立刻就红了,但是依旧仰着头,给朱祁玉系着大氅,低声说道:“春捂秋冻,夫君还是穿着吧,这是我不在太医院当值坐班时候自己绣的。”
“嗯,绣的很好,以后不要绣了,太医院当值已经很累了,尚衣监有秀娘。”朱祁玉没有辜负冉思娘的心意。
冉思娘抿了抿嘴,有些倔强的说道:“不一样嘛。”
朱祁玉只是觉得有些燥热,不知道是大氅太厚,还是人心太暖。
“你这双手可是普度众生的巧手啊。”朱祁玉握住了冉思娘系大氅的手,笑着说道。
冉思娘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糯糯的说道:“夫君,好多人看着呢。”
朱棣、朱高炽、朱瞻基等三位皇帝,奔波在南衙北衙,路过了很多次济南府,却是一次没有停下脚步。
时隔四十多年的时间,朱祁玉作为大明皇帝,走进了济南城内。
鞑清朝的康熙六次南巡、乾隆六次南巡,一次也没有在扬州驻跸停留,每次都是泛舟而过。
顺治年间,多尔衮摄政搞出的扬州十日,让后世的康熙、乾隆都无法进入扬州。
康熙第一次泛舟路过扬州时,正好距离扬州十日大屠四十年的时间。
“裴爱卿,你这几年在山东做的不错,朕听闻今年考成,裴爱卿又得了上上评,按理来说,是要进京为官,听说吏部询问爱卿之意,爱卿执意留在山东,这是为何?”朱祁玉询问着裴纶。
裴纶在山东坐到了布政使,这个已经是省一级最高官阶,再挪一挪就该入京了,最少也是从三品的京官。
但是裴纶对吏部询问他的意见,裴纶不打算入京,反而是打算留在山东。
“臣惶恐。”裴纶赶忙俯首说道:“臣有自知之明,京师乃是大明首善之地,臣才疏学浅,还是留在地方的好。”
“二来,臣年岁已高,再为陛下效命三年,就该乞骸骨回乡了。”
裴纶这么做其实有点犯忌讳,有一种宁愿在地方做土皇帝,不肯入京为官的错觉。
裴纶当然想回京师,但是他浮浮沉沉这么些年,对自己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入京是给家人招惹祸患,岁数大了,也挪不了几步,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做点事儿,不求青史留芳,只求自己心安理得,对得起一身官服。
朱祁玉了然,裴纶没打算在山东做土皇帝,上一个在山东做皇帝的土皇帝孔府,骨灰都已经被皇帝给扬了。
“朕有一事不明,还请裴爱卿解惑。”朱祁玉站在雨荷厅的凭栏上继续说道:“朕入山东以来,缇骑四散而出,缇骑回禀,这山东地面没有青稻钱。这等咄咄怪事,着实奇怪。”
朱祁玉曾经在盐铁会议上,定性过青稻钱的标准,那就是利息超过了一成,为青稻钱,并且不许青稻钱的出现。
但是这驴打滚的青稻钱,哪有那么容易禁绝?
上有政策,下面就有应对之法,这青稻钱一直顽强的活着。
但是到了山东,这青稻钱,尤其是在乡野却是一点都看不到。
咄咄怪事。
裴纶心中了然,果然如此,陛下虽然不驻跸,但是缇骑、墩台远侯,体察民情之事,可没少做!
幸好,山东表现优异,没有了孔府的山东,并没有有让陛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