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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于谦思前想后,还是先把徐有贞给摘了出来。
朱祁玉看着于谦不说话,一时间御书房里,颇为安静,只有聚贤阁外的呼呼风声。
兴安接过了于谦递过来的奏疏,笑而不语。
其实陛下和于少保很像,都是那种丁是丁,卯是卯的人。
朱祁玉端起茶盏,点头说道:“嗯,于少保言之有理,徐有贞先是在张秋治水,而后到了靖安开渠,这三年一直在贵州疏浚乌江,现在又在长江通渠。”
“光是奇功牌就从朕这里拿走两枚,先查着,看看徐有贞救不救他这俩儿女婿。”
徐有贞和陈镒是俩抠脚大汉,在靖安开景泰安民渠的时候,能够面对面抠脚的交情。
陈镒在张秋和靖安有个外号,叫笑面爷爷,陈镒本就长得和善,在张秋和靖安治水,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斯文,当地的孩子都喊陈镒笑面爷爷。
徐有贞的外号就比较多了,水伯、天吴、二郎真君,徐有贞的生人祠比较多,连庙里供奉的塑像也各有不同。
一个人的名字可能取错了,可是外号不会错。
于谦稍加思忖说道:“陛下,臣以为徐有贞不会上书言情,眼下四万里疏浚已经开始了,徐有贞背着陛下朱批的每年一百五十余万银币治水,应当是没空理会他的女婿。”
“也不是这徐有贞不顾亲亲之谊,据臣所知,这徐有贞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等有空理会这事儿,估计桉子都结了。”
朝廷给徐有贞四万里水路的费用是每年一百五十万银币,五年为期。
朱祁玉看着于谦一脸笃定,并没有什么先扬后抑的意思,才摇头说道:“没意思,于少保不肯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这还给这徐有贞说情来了。”
于谦俯首说道:“陛下,前几日徐有贞忙得吐了血,卧床休息了三日,又上船去查看水情去了,说是枯水期勘验,那边的医倌说,徐有贞这病,是在靖安时候落下的胃病。”
“哦?严重吗?”朱祁玉也是一愣,他并不知道徐有贞这么拼,若不是于谦说徐有贞吐血,朱祁玉还以为这徐有贞打的是苦情牌。
徐有贞忙到了胃出血,忙起来不顾一日三餐,饮食不规律,还经常下水,算是把胃给熬坏了。
于谦巡抚地方二十五年,这治蝗、治水、赈济等事,都亲力亲为的做过,于谦为此还患上了痰疾,徐有贞这老胃病,甚至闹到了胃出血吐血的地步。
当初金廉也是胃病,差点就做了饿死鬼。
“也还好。”于谦回到陛下问题时候,用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病都要养,徐有贞这么忙下去,这病,怕是好不了。
朱祁玉当然知道这模棱两可的话是何意,他点头说道:“这徐有贞本就不擅长这朝堂之事,就安心在地方治水,他不在京师,不在朕面前晃荡,朕眼不见为净,不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