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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除了有人按时送饭,宋喜也没有被为难,居然就这么安稳的住了下来。
这一日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宋喜稍一打听才知道是这松江府城内解了坊禁,松江府沉睡了月余,终于抻着懒腰醒了过来。
宋喜被一人带到了正堂,见礼之后,黄艳娘打量着这姑娘。
李宾言和杨翰这些个男人,打算把宋喜送到织造局,觉得是个营生,但是黄艳娘本身就是织造局的秀娘,知道织造局的苦楚。
黄艳娘看着宋喜那双葱白细腻的手,弱不禁风的身段,欲语含羞的面庞,摇头说道:“你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是随我去学织造局的活儿,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是保你不会缺衣少食。”
“第二条路就是回你的书寓,继续做你那曲中院头牌花魁去。”
“织造局的苦楚,想来你也有所耳闻,不是你那阳春白雪的地方,给你两日,认真思量,给我答复。”
《阳春》和《白雪》是先秦楚国时候的高雅复杂的歌曲,整个楚国会《阳春白雪》的大约只有数十人,而《下里》和《巴人》则是楚国通俗简单的歌儿,传唱甚广。
这边有了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对比,大约和后世和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类似。
二十里旧院什么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弹弹琴,唱唱曲,附庸风雅,噼个叉,就能捞到几十银币打赏,唱个曲,无数人叫贺恭迎的地方,说是锦衣玉食也不为过。
织造局的纺工织染匠那是短褐椎结,汗流浃背也赚不到几个钱的地方,怎么选一目了然。
黄艳娘看宋喜那柔弱模样,继续说道:“李巡抚那边也收了网,算是结束了,你回旧院也没人会找你的麻烦,毕竟也是在右都督府住了半月。”
宋喜攥着拳头,她多么一个机灵的人,这想了几日,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事儿多半是尘埃落定,她这枚棋子也算是弃子了,不会有人刻意为难她。
尤其是黄艳娘提到了,宋喜在杨翰的府上住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是个靠山,若是她回去,真的有人为难,也可以求到这府上来。
宋喜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说道:“我去织造局。”
黄艳娘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宋喜,思忖了片刻说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这次宋喜回答的速度很快,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
畸零女户桉之后,那些女户安排到了各大织造局,什么样的生活,这些个烟花世界的女子再清楚不过,日子不苦,但也就是不苦,绝对不是旧院那种奢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