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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宗用力的挠着头,他勐地坐直了身子,才想起了此行来的目的,窜到了李宾言的面前,抓着桌角落,大声的说道:“李巡抚,救我!”
李宾言目光里带着些许的玩味,徐承宗活明白了,知道活着重要,而不是钱,他声音有几分飘忽不定的说道:“我不救你,你可以自救。”
“眼下票证的价格飞涨,是因为一票难求,大明到朝鲜的商舶拆股认筹翻了七倍,而到倭国的商贾拆股认筹翻了十一倍。”
“一票难求,就多给点票。”
徐承宗愣愣的说道:“可是,可是,今年的去往朝鲜、倭国、婆罗洲这些地方的商舶,早已经拆完了,我哪里再去拆股认筹?”
李宾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说道:“今年的没了,明年呢?后年呢?”
“等到拆完了明年,拆完了后年,再拆大后年,等到卖完了就借着疫病禁海封城之便,放出消息,大明海禁愈严,这票证价格就会降下来。”
“一旦票证价格下降,就如同山上滚下来的巨石一样。”
徐承宗思忖再三,闭目良久才勐然睁开问道:“若是还没降下来呢?”
李宾言立刻说道:“票证不过是一堆纸罢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当年洪武二十五年换钞戛然而止,魏国公应当知道是因为什么。”
大明钞法是如何败坏?
洪武年间,洪武二十五年换钞,按照户部计,大明宝钞不过五百万的数量,是如何变成了五千万贯的?
是谁在私印盗印?
徐承宗的面色数变,最后定格在了惨白,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果然是无毒不丈夫啊!李宾言,你果然是狠毒的读书人!太阴险了。”
徐承宗有些惊讶李宾言的阴险毒辣,只能说一句,不愧是大明的读书人。
李宾言抿了口茶,回甘留香,他摇头说道:“坏事总要有人做,坏话总要有人说。”
“难道你要等票证投机之事,再酝酿几个月的时间,从现在的十倍,追涨到了百倍轰然崩塌之时,再出手?”
“到时候,你魏国公的大好人头,根本不够看,至少要再加上我这颗,和李贤那颗,若是还不够,那就是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逼得陛下杀人,那就根本不可能停下来,还是让陛下维持面子上的仁恕,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正好借着疫病城门紧闭,大洋禁帆之机,把这事办了。”
徐承宗拿到了解决之法,就马不停蹄的去找费亦应了,费亦应这个两浙商总,使出他最后一份力的时候到了。
李宾言却靠在软篾藤椅上,转身看着一副巨大的堪舆图,这是徐有贞疏通乌江之后,送来一份水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