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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和胡濙漫步在了大明朝阳门外的街头,因为一些忌讳的原因,朱祁钰并没有走到河边,只是远远张望着通惠河上,那一长排的旗杆。
几乎所有的旗杆都变得光秃秃起来,虽然通州的知县和顺天府的官员,想尽了办法,但是最终,都没有办法把黑眚的尸体,风吹日晒的保存这么久,现在只剩下了绳索。
但是没人敢说,旗杆无用,请陛下撤回去。
那不是跟陛下说,把他自己个挂上去吗?
那些旗杆就那样笔挺的指着天空,那是朱祁钰登基前的一道监国诏。
“今天不是要和尼古劳兹谈到很晚吗?为何过来寻咱来了?”朱祁钰又走了几步,在一个八角亭前的石凳坐了下来,这是一处英烈祠。
英烈祠外加了一个秋千,英烈祠内有花,有瓜果,有祭品。
胡濙将自己和尼古劳兹的讨论说的很详细,他对于东、西罗马帝国的灭亡报以同情。
罗马已经寿终正寝了。
再往西一些的那个神圣罗马帝国和罗马没多少关系。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胡濙总结性的说道:“一个族群,在明确的知晓另外一个族群,刚刚应对了一场灭国之灾,如何调整自身的应对措施,以确保群体利益不受损?”
“这种应对措施是否存在错误?”
“如果存在错误,那么这个群体是否意识到这种错误?”
“这是大明大思辨的重要环节之一。”
胡濙抛开了种族、政体、文化等等差异,来讨论大明的人丁政策,是朱祁钰完全没料到的。
没想到胡濙有一天会抛开事实不谈。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据朕了解,大明,或者说中原王朝从来都没有这种人口自我衰亡的困扰。”
“事实上,无论是东汉末年的大乱,还是宋亡之后的沉浮,都没有这种自绝生路的时候。”
胡濙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陛下,事实上是有的。”
“永嘉之乱就是这么发生的,和东、西罗马一样,中原王朝差点亡于胡人之手。”
永嘉之乱,就是后世各种文章之中的五胡乱华,其实一直到民国之前,历史给五胡乱华的代号都是永嘉之乱,或者东晋十六国,五胡十六国。
到了民国,伪满洲国建立,为了制造离心力,日寇发明了这个词,进而意图肢解中国的向心力。
大概存的心思是五胡、胡元、鞑清乱得,他日寇怎么就乱不得的想法。
“陛下以为,魏晋南北朝的大分裂,应当从何时开始算呢?”胡濙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