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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寒风裹着窗外的大雨呼啸而过,整个寒草堂内,一片寂静。
陛下这个杀性之重,贝琳已经用最简单的词汇,描述了陛下的暴戾,让他们都小心点。
孔诚毅摇头说道:“我们是公车诣阙,上书鸣冤,怎么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再说了,陛下要是杀性那么重,不就成了太祖太宗皇帝了吗?陛下他…不会的。”
孔诚毅越说越不自信,当今陛下的那个性子,其实在场的这些人,多少都是了解一些的。
贝琳坐直了身子,带着尴尬而礼貌的笑容,低声说道:“所以啊,陛下承列祖列宗之遗志继位。”
贝琳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秉持着不教而诛是为虐,替朝廷,替陛下教谕,将这么做的后果,明明白白的讲清楚。
他选择伪装成方家人的目的,就是希望用方孝孺的案子提醒他们,不要心存侥幸,更不要抱着什么法不责众的想法。
想想蓝玉案,再想想陛下在江南诸案。
正如他们写的那本万言书一样,为何只口不提被捕的原因?
给大明军需肉食掺变质食物,大明军士未曾死于敌手,却死在了身后的匕首之间,这是要送解刳院的。
“明明德到至精至一,然亦未尝离却事物,至善亦须有从事物上求者。”贝琳叹了口气。
他读书少,但是任何事情脱离现实,只空谈什么仁义,空谈所谓善举,这站不住脚,如何谈?
解祯期、孔诚毅等人都默默不做声,任由风雨敲打窗栏。
贝琳这话说的是很符合他的身份,他现在是宁海方氏族人,在老朱家的王朝里,谈论法不责众,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他不再说话,在他看来,他的第一个目的,教谕已经达成了。
解祯期立刻高声说道:“我与朝中明公吏部天官冢宰素有旧情,抑庵公必然会主持公义!李宾言等人乃是酷吏,诬告!天底下总是有公义在的!”
抑庵公指的是吏部尚书王直,在于谦之前,乃是北衙文官之首,和解祯期的确是有点交情。
孔诚毅立刻附和道:“天日昭昭,天公地道,这天底下难道还能逃得了公理二字吗?看看被捕之人,哪个不是士绅名人,哪个不是郡望贤才,他们为大明安土牧民!”
“李贤现在出巡摆多大的排场,锦衣卫开道,策马奔驰于闹市之中,李宾言和那费商总勾勾搭搭,贪赃枉法,目无国朝纲纪!该当死罪。”
“对!就是这样!”其他诗社的笔正纷纷响应。
贝琳坐直了身子,依旧是那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王直虽然和解祯期有交情,但是这交情还能把命搭上吗?
解祯期这番话传回朝堂,王直只能蒙羞致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