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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麒自问料理军队没出过纰漏,但每逢大事儿总会担上奇怪的责任。
他去山海关当总兵,高经略平时就瞧不起他,赶上宁远大战,经略下令把镇内部队都撤回关上,前线不利,高经略又指责他懦怯不前,将他扔出关外。
杨麒啥事也没干,前线把仗打完,背了口锅回固原当总兵了。
等到崇祯皇帝援辽,杨麒依然没干出啥,他担忧援兵乏饷,兵部的梁廷栋老爷说:民自有粮,何得全仰户部?
那就按梁老爷说的来吧,边兵住进百姓家,闹出安定门之扰。
杨麒又背了口黑锅,回固原了。
逃避黑锅,已经成为杨麒的本能。
这次五路败了四路,剩下一路没败的是病秧子王性善,人家可以把锅扔到天花身上,杨麒寻思贺虎臣这是输了第二次,肯定不回去了。
如果他回去,左边是带了一帮病秧子的甘肃副总兵王性善、右边是卵蛋发炎的延绥副总兵尤世禄,中间站着他这么一个四肢健全身心健康的总兵官。
兵败的锅砸谁身上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基于这份分析,杨麒觉得回去也没好下场,兰州近在咫尺,肯定要再打第二场。
野战赢不了,守城更赢不了,回头就算兰州城守住了,等刘承宗退军,还有一口更大的黑锅会砸在他的脑瓜子上……郊野的损失,兰州父老不得都记在他头上?
还不如就此降了,不必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只不过这可就把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贺虎臣架住了,战败了磕個头很正常,毕竟也不是打算宁死不降,但这个杨麒也不跟人先打个招呼,现在你磕了,不就显得我还站着吗?
贺虎臣看看杨麒,再看向帅案前一左一右侍立的元帅府两巨头,最后跟帅案后的刘承宗对视一眼,也躬身拜倒:“败军之将贺虎臣,叩见大帅。”
刘承宗把他俩这一先一后,看得明明白白,起身上前去扶,道:“既然二位老将军愿意降我,从前各为其主就既往不咎,待战后有所任用,还请尽心任事吧。”
他到不怕俩人给他来个行刺啥的,说实话,别说俩人空手,就算拿着兵器,年龄差距在这摆着,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眼下他正在与杨耀、王文秀商议进一步计划,也顾不上俩人,只叫护兵将他们带下去,那剩下的几百败兵也解甲除兵,依照来路各自归营。
如果这俩人愿意带兵,他已经在心里给他们准备好官职了,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