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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表哥当真就没考虑过林冬?”
姜姝问得直白,沈颂这回倒是没有岔开她的话,脚步缓缓地往前却也是沉默不语,姜姝见其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逼问他,只道,“表哥,林冬等不起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好。”沈颂没再让姜姝送,“你回屋吧,我先走了。”
马车到了盐铺子,天色已经黑透。
沈颂从马车上下来,没让小厮点灯,踏着铺前朦朦胧胧的月色,进了里院,今儿出来时,沈颂并没有关门,此时回来,那房门便如走时那般,大大地敞开。
青色的布靴跨上了门前的台阶,身后的阴影遮挡了屋外大半个月色,门内一片漆黑,也没有那股熟悉的药香味儿。
沈颂踏进门内的脚步,轻轻地顿了顿,却没有过多的意外,伸手掏出了袖筒里的火折子,屋内这才有了光亮。
一切都是他走时的模样。
她没来。
沐浴更衣完,沈颂平静地拂起了里屋的那道珠帘,到了床前,只见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褥子上放了一件折叠好的衣裳。
是今儿他给林冬披上的那件外衣。
沈颂轻轻地拿了起来,搁在了跟前的木凳上,躺上床,拉了被褥在身,那股适才进屋没有闻到的药香味儿,顿时扑鼻而入。
林冬每回过来,都会占他的床,是以,每回走后,被褥里都会留下一股幽幽的药香味儿。
沈颂压住了心口杂乱的想法,往里移了移,闭上了眼睛。
窗上月上枝头,沈颂却迟迟没有入眠,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今儿她说的那句,“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伤心难过,好像还挺安心......”
沈颂突地一下睁开眼睛,朦胧的月色映在了幔帐顶上,触目冰冰凉凉,那脑子里窜出来的声音这才被驱散。
沈颂侧了一个身。
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心头慢慢地踏实了下来,十一年了,哪回她走,有超过三日的......
半夜时,屋内的窗户便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