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蛟龙处斩蛟龙（二）

王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艰难扭头，对着林辨玉说了句抱歉。他身体的恢复能力倒是十分的强悍，全身骨头本来已经碎了七七八八，只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居然就已经能从剑台上爬起来了。不过剑台上依旧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看着十分碍眼。

“是林四公子赢了。”王认下了这场比试的结果。

森然剑意戛然而止。

强大的压迫瞬间消失，空气再次回到了王的肺部，他大口的喘息着，咳出团团污血，他抬头，看见了坐在远处的林如翡。

“你不杀我？”王哑声发问。

林如翡道：“你可认输？”

王自嘲一笑：“我自然是输了。”

如师父所愿，王永远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回忆到这里便断了，王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不断流失，视野里也出现黑斑，他抚摸着青棘，感受着它冰凉的剑刃，低低的说了声抱歉。

抱歉啊，没有让你赢下这一局，他是个不合格的主人。原本嗡鸣声渐弱的青棘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鸣声大作，剑柄死死的贴在王的手心里，就是不肯滑落，想让他抓住自己，就像往常的那样。

然好似感应到了青棘的反抗，那森然剑意竟是再次袭来，青棘雪白的刃上，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王猛地睁眼，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之色，他艰难道：“不——青棘，走开——”

青棘还是不肯。

林如翡道：“只是比剑而已，点到即止，你既认输，我又为何会要了你性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沉下脸色，以为林如翡是要提出什么非分之事，瞳孔如蛇般紧张的竖起，他道：“何事？”

林如翡指了指站在剑台旁的林辨玉，平静道：“对我二哥道歉。”

王哑然，瞳孔随即恢复正常，道：“是你二哥昨夜自己来找我比剑——该道歉的不是我吧？”

面对王的问题，林如翡面不改色，举起手里的桃枝：“道不道歉？”他也遗传了林家固有的护短，管他什么理由呢，打伤了他二哥，就该道歉。

王发绿眼睛里含了泪，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走开啊——”

青棘仿若不闻。

王第一次露出绝望之色，他死了也就罢了，可青棘不用跟着他陪葬，它是名剑，自然可以遇到更厉害的主人。

王抱住了剑身，用头死死的抵着剑柄，他轻声喃喃：“青棘，只有你们，不嫌弃我……”

不嫌弃他是个绿眼睛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