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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栩栩如生的我,穿着我常穿的衣服,说着我会说出的话,身边发生着在我身边发生过的事情。
据说一个人的视角上下有150度,左右有230度。如果这个人足够敏锐,还可以联合五感和直觉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唯独,只有在照镜子或看录像的时候才能面对面地看到自己。
一个人最熟悉的是自己,最陌生的也该是自己。
我看到自己在说话在喊叫,完形崩溃以及语义饱和现象反而让我对眼前的自己更加陌生。
但毫无疑问,那的确是郎华。
我也该是郎华,可我并不是在用眼睛看。我可能悬在了半空中,但我看不到我的手、胳膊以及身体。
我不确定半空中是否也有一个我,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觉醒的意识是否存在于一个实体中。
我不确定我是用一双眼睛在看。
或者说我根本看不到此刻正在半空中的自己,我只是被动地看着那些画面中的郎华和他们。
除了看,我什么也做不了。
正常的梦不该是这样的。正常的梦就该像我昏迷时或小时候做过的那些,虽然可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模糊不清的画面,但我理应身在其中。
而不是处于这样的一种视角。
这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外人。
这方世界四周有着我最熟悉的浓黑雾气,在我愣神的那几个瞬间中,黑雾所在的区域已经向这方世界的中心蔓延扩散了许多。
许多画面被吞噬了,更多画面在丝丝缕缕的黑雾遮掩下也愈加模糊。
在黑雾弥漫的过程中,我看到许多熟悉的人和物。
包括那些早就死在讨伐战里的215团战友和属下,包括那柄自我手中穿透义山哥胸膛的宽刃陌刀,还包括小黑子被子弹挤爆心脏的痛苦神情。
不,最后这个是不对的。
小黑子在阵前被击杀的时候,我还处在昏迷之中。
这是我在脑海中想象出的,我能感觉的到,最后这个是拼凑出的。来源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的口述,以及我脑海中残存的小黑子模样。
而这些画面最正中也最清晰的却无法用此解释。
那是另一个郎华,以及我曾在濒死困境中时魂牵梦萦的秦筱雯。
我熟悉那两人背后的那颗油桐树,甚至凭借在全面溃败后的中原战场上稳住态势、力挽狂澜的功绩,去过一次那间装潢奢侈,只有大人物才能涉足的联邦会议厅。
但我不熟悉眼前的这两个人,不熟悉他们的表情和每一句话。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
我多想自己从未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