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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肋下有一道疤,是他救我时, 我手上拿着匕首, 误以为他是樊盛年的人, 惊惶之下刺伤的他。”
谢初霁眨了一下眼,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她至今记得, 他被刺伤时, 肋下两指宽的伤口往外淌着血, 她吓得大哭,慕玄青却只是皱了下眉,那张清雅隽秀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孔上, 神情甚是平静。
他甚至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痞笑一声,反过来安慰她:“我身上被你捅了个窟窿都没哭,你哭甚?”
他语调懒洋洋的却并不显得轻佻,夕阳的斜辉照在他俊逸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仿佛是从光里走出来的。
从那时起,她就记住了那个笑,也记住了那个人。
父亲同她说,慕家前来为慕世子提亲时,谢初霁心中是欢喜的。
只可惜这欢喜没能维持太久,慕家就出事了。
慕玄青在第一时间同她退了婚,她央求父亲打点狱卒、在金銮殿上为慕家求情,最后慕武侯通敌叛国的信件被查出来时,朝野再无一人敢为慕家发声。
慕家被满门抄斩时,她在刑场外的马车上几乎哭得晕死过去。
皇帝下令不准替慕家人收尸,谢初霁废了不少功夫,才买通人偷偷把慕家人的尸首从乱葬岗运出来。
在深山野林为慕家人挖坟立碑时,她亲自前去送行,发现被斩首的年轻男丁肋下都没有伤疤,正巧陈国公又辞官还乡,她才想到慕玄青兄弟兴许还在人世。
靠着谢家的人脉网,谢初霁打听到陈国公的落脚点,几次三番寄信前去,终于才撬开陈国公的嘴,得知慕玄青兄弟还活着。
“我知他处处与我划清界限,是不愿拖累我,可他怎不问问,我究竟怕不怕被拖累?”谢初霁哽咽出声。
若池青当真是慕玄青,姜言意倒是能理解他为何不愿再同谢初霁有来往。
谢初霁心性纯粹,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慕玄青却不能自私地拖着谢初霁一起入火炕。
慕家没平反前,他就是一介受万人唾骂的卖国贼子,加上还有躲在暗处的仇人,他不敢冒这样的险。
事情若是败露,谢初霁犯下的就是杀头大罪,整个谢家也会被拉下水。
至于现在慕家已经平反,慕玄青却还是不肯同谢初霁相认,姜言意就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