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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默不作声,盯着李俊的监护屏幕看,许久才说:
“能不能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ICU主任点头:“我试试,我正在找这个平衡,希望能够找到。”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平衡,起码可以撑上一段时间,这样如果有希望醒过来,条件一旦允许,马上换肾,这样就顺利度过这一关。
“昨天隔壁病房的病人已经脑死亡,目前靠ECMO维持呼吸心跳,坚持了24天,还是不行,就算靠机器这样维持,也坚持不了几天。”ICU主任感叹。
杨平看最近的床旁胸片,有对照之前的CT片,李俊应该有希望醒来。
关键要在抗凝也凝血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不然很容易凝血功能崩溃,不是脏器出血,就是脏器栓塞。
这样整个脏器系统会进入序贯崩溃,也就是多器官功能衰竭。
如果能够找到平衡,稳住凝血系统,不发生致命的内脏出血,也不再加重肺部栓塞,这样就有希望度过危险期。
ICU主任送杨平出来,杨平走到门口,门打开,杨平听到家属等候区传来的吵架声,然后就是推攘。
“哦,那是一个器官捐献协调员,过来劝昨晚脑死亡的病人家属,将病人的器官捐出去,被家属骂了一顿,还动手扇了一耳光,刚刚叫保安处理好,怎么又来了?”ICU主任赶到纳闷,跟着杨平一起出去。
在ICU、急诊科附近,有时候遇上器官捐献协调员不是怪事。
他们这工作很容易被人误会,病人垂危还没死,他们就劝家属捐献器官,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下,很多情况不是挨骂就是挨打。
他们被家属当做秃鹰,人没死,就盯着器官。
其实,器官捐献协调员算是一个新兴职业,2015年1月1日,中国开始全面停用死囚器官,公民志愿捐献成为移植器官的唯一合法来源。
中国人体器官捐献与移植委员会主任委员黄洁夫当时表示,“这是走向公平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但在2015年,志愿登记捐献器官的人数仅为25959人。
这也就意味着,因为传统和认知等各种原因,绝大部分人对器官捐献并不认可。
所以,器官移植的来源非常有限,很多人得不到供体。
ICU主任大声地呵斥:“别吵,再吵叫保安了,有什么事出去商量,别在这里吵。”
一个女家属揪住器官捐献协调员的头发,另一个在骂:“人还没死,伱们就盯上器官,有人性没?”
这个协调员也是个愣头青,挨了一耳光,又过来挨打。
ICU主任拉住病人家属的手:“行了,这是他的工作,他也是做好事,救别人的命,你们不愿意拒绝就是,别打人。”
妇女松开手,协调员才逃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挨一次打还不够?还不快走。”ICU主任帮助他解了围,协调员灰溜溜地跑了。
覃小卫看到杨平出来,立刻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