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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沐浴完,垂在身后的墨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发梢尖儿还在滴水,衬地那张比寻常人少了几分血色的面容,都带上了几分氤氲的湿气。
他就那样,懒懒散散地倚靠着软榻,一腿伸直,一腿曲起,纤长苍白的指颇为随意地翻阅着放置在腿上一本微微泛黄看上去有些古朴的书卷,眸子略微抬了一下,看向了窗外苍茫夜色。
然后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幽幽凉凉地开口,“快三更了,连枢会来么?”
“会。”月拂的话音刚落,一个温凉的字就在奢华雅致的房间里面响起。
偌大的房间被一道墨金镶边绘有墨色桔梗花的屏风阻隔开来,而这一个字的答复声,正是从内室传来。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不能听出,说话之人的音质极为好听悦耳,犹如青瓷相碰,不冷不寒,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淡。
云淡风轻的那种。
听着对方的话,月拂勾了勾唇角,拎着腿上书卷的边角将它不甚在意地丢到一旁,面容依旧是那种苍白孱弱的精致,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一天之内见两次,你说我和连枢是不是还挺有缘的?”
虽然是在说这些话,甚至削薄苍白的唇都略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但是,那双眼瞳墨色比寻常人多了些许的凤眸中,依旧是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死寂一片,没有任何情绪。
“别打她主意。”描金屏风的那一侧,传来了对方的声音,较之刚才,嗓音稍稍沉了一分。
隐约……带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