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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母说:“你痛苦的话,我也会痛苦的。”
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那时不到十岁,已经彻底不再在她面前伪装了,有时我说的话,直接得连自己也吃惊:“不是施加在你身上的,你干嘛会痛苦?你如果被车撞了,我也不会难受啊。”
养母闻言,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浇水壶。天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得那一盆油画竹芋色彩鲜亮,映得她嘴唇皮肤都泛了白。“我知道。”她最终轻轻地说,“我痛苦,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充耳不闻,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漏洞,立刻问道:“那我只要不被别人抓到,不招惹别人仇恨就可以了吧?”
“你可以试试啊,”养母仍旧平静地说,“你当它是个挑战好了。你去做一件你想做但规则不允许的事,你看看我能不能抓到你的马脚,如何?我可不是什么警|察侦探,可如果连我也能抓到你,你自然就要按照我教你的规则来生活,对不对?”
那时的我,完全低估了一个成年人——尤其是我养母这样高知高智的人——究竟能有多少资源、办到多少事;本质而言,这是一个多么不公平的挑战。但是我好胜心起,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结果我不但被察觉了、被阻止了,还被养母带去给人家登门道了歉。
我丝毫不认为我做的事是不该做的事,我却还要为此向那种平庸低质的人道歉,实在不异于一场公开羞辱;但我想,养母一定对此清清楚楚。
她想要让我品尝到一点做了坏事被抓后的惩罚。
“再来一次吧,”我那时已经察觉到,养母对我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容忍,只要我不“过线”,她总是愿意尽量满足我的要求。“这次不算,我没准备好”
就这样,我和养母之间形成了一种只有我们两人知情的“捉迷藏”游戏。
这个奇怪的捉迷藏游戏,我们只进行了四次;最后十岁的我总算不甘不愿地承认了,要躲过这个社会的监察与约束,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或许不太值得去冒险。
在我一点点记住了好坏善恶之后,接下来就是练习自控力和寻找合理的发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