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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有东西吃了,而且还会常常进来玩。”我当时好像是这样回答的。
养父看起来更愉悦了。“观察蚂蚁对你来说,很有趣是吗?噢,好,那爸爸给你买一个蚂蚁农场吧。你可以从蚂蚁的出生开始,一直好好地研究它们……至于那些野生的蚂蚁,可能会对院子里其他的植物造成影响,咱们暂时别让它们来了,好不好?”
他扭头,又对养母说:“道一说不定有点科学天分呢。”
我也抬起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养母。她只有读书时才会戴眼镜;那一刻,她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上,镜片上跳跃着壁炉里的火光。养母黑黑的双眼,从镜片上方笔直地注视着我,专注而严肃,没有一点点愉悦的光。
我怀疑她那时已经猜到了一些,尽管我不知道我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喂蚂蚁喂到第二周,它们就养成了习惯,总是要来到固定位置——我留下的纸片上——寻找吃食。
那一天,我先留下了点吃的,在蚂蚁彼此沟通,形成了长长的、不停息的队列后,我将强力胶抹在一张纸上,只抹了一半。在没有胶的那半边,我康慨地留下了几块椰子马卡龙。
这将是它们至今为止最丰盛的收获,也是永远搬不回家的收获。
那强力胶是我在地下室找到的,似乎来自某一次的室内装修,效力非常好。被老师称为大力王的蚂蚁们,一步一步地深陷泥潭,长而纤细的触足,一颤一颤地往外抽,抽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摇摆,却始终也没法往前、往后迈出一步。
香甜的椰子马卡龙就在迟尺之遥,在半张干干净净的纸上,逐渐油润了纸面。
一只又一只的蚂蚁仍然在奔赴而来,一只又一只地被黏在纸上;它们挣扎得很厉害,过了一会儿,我甚至在纸上找到了许多挣断了的细腿和触角。
我该如何描述那时的心情呢?
那是我少有的、满足的时候;我对于蚂蚁们垂死的挣扎着了迷,什么都忘记了,看着半张纸上的蠕动的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满,就好像一个蚂蚁的地狱图卷。如果它们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