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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只是多了一个人,这片漆黑却仿佛彻底失去了它让人感到害怕的能力。林三酒的猜测似乎是对的,这片幽黑的空间似乎并不总是一样大。有时它像一张长条茶几一样狭窄,二人不得不一前一后地走;有时它像KingSize大床一样宽敞,足以让她们肩并肩,再打几个滚儿。二人时不时地聊几句,连刚才漫长沉重的时间都好像一瞬间加快了速度,三四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
当林三酒瞧见前方隐隐约约露出了一片颜色稍稍浅淡了些的昏暗时,她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你是从一张床下爬进来的,按理说,咱们也应该会从同一张床下出去吧?”林三酒沉思了一会儿,“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家具下的通道是一截一截、有可能被打断的……比方说咱们刚才走的这个,就是从一张床连通到了餐桌下。”
“应该是这样吧。”鹿叶模模糊糊的影子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钻到家具下面,我也不清楚。你是第二次了吧?”
“上一次我没走多远,就被吓出来了。”林三酒回答完,忽然感觉到自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手指轻轻抚平了那一片皮肤。
“噢,对了,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小皮蛋。”鹿叶这句话说得倒很轻松,“末日里我什么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鬼。”
“那你开张如月车站的签证试试,”林三酒也打趣道,“去过一次,那种恐惧就永远残留在骨头缝里了。以后你也会变成一只惊弓之鸟。”
少女哈哈笑了一声——这是二人结识以来,林三酒第一次听见她笑得这样爽快。
又走了几步,从这儿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外面隐约的家具脚了。林三酒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她钻进来的那张餐桌外,由几个高大的柜子拦住了去路,柜子与地面之间没有任何空隙。而这张床外,也同样被几个大酒架、花瓶,和一些别的杂物占满了,水泥地面上几乎只能勉强容下两只分开的脚。
都是一些没办法钻到底下去的东西,切断了“家具下的通道”。
林三酒第一个爬了出来,就没有鹿叶的立足之地了。她嘱咐了一句“你等等”,搬起一只沉重得惊人的大花瓶,将它堆在了床板上;挪走了一只花瓶,清理出来的空地却还是小得可怜。
“你搬的时候留意一点,”鹿叶的声音从床底下的黑暗中传了出来,“我记得有一个样子还蛮好看的屏风,我就是从那个屏风后走过来的,你朋友的尸体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我看见了,”林三酒将又一把餐椅扔到了身后,总算清出了差不多能站住第二个人的地方。她已经是一头热汗了——要不是顾忌着这些东西不大对头,她能收的东西又有限,她真恨不得能把家具全收起来算了。她喊了声“你出来吧”,随即走向了那一扇屏风。
这屏风确实很美,即使在一片昏黑中,也能叫人感觉它薄如蝉翼、丝丝缕缕的质地。林三酒探头往屏风后方看了一眼,慢慢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