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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林三酒又回到了公交车站。
疲累暂且不去提,她只需远远从潘翠脸上扫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恐怕和自己产生了一样的感觉——附近太过于四通八达了,每一条路都有好几个方向的分支,每一个分支上都有数栋高楼;随便选任何一个方向走下去,都会面对更多的选择,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完这一座城市。
正因为选择太多了、地方太广了,所以不管她们走了多远的距离,看了多少条路,感觉却好像和一步未走没有任何区别。
“这不是巧合,”林三酒皱着眉头说,“我们在随机选的方向上,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任何一块道路开始的告示牌”
“恐怕不管走得多远,都根本不会出现下一条路的告示牌吧?”潘翠苦笑了一声,说:“从天台开始,我们遇见的道路难度越来越高,需要点数越来越多,但是通往终点的可能性却越来越小而且连可供选择的道路数目,如今也终于被减成了一。这肯定不是巧合。”
林三酒在等车的长椅上坐下来,感觉自己的疲惫正漂浮在一片茫然上。
“像你所说,如果这是一种趋势的话,那么就算我们能完成这条路,下一条路也会更苛刻,而且肯定不会到达终点,失败是迟早的事。”她想了想,说:“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坐下去你记不记得,最开始天台的告示牌上,写的最终失败条件?”
“你是说”潘翠的眉头更紧了,“失去所有筹码后仍然在这座城市里流连超过24小时以上的人,就会变成副本生物?”
“对,”林三酒点了点头,“它却没有讲清楚,如果有人仍有筹码,却在城市里流连徘徊,不选一条路走的话,会有什么惩罚。”
这一点其实可能也不必讲清楚了——只要四下看一看这座徒有其表、一片死寂的城市,就知道这一类的“自我流放”,本身就是一种惩罚了。
如果有人不舍得自己的特殊物品,不愿意再下注赌一条不可能到达终点的路,那就会一直在空荡荡的、没有尽头的城市里走下去,没有方向,没有物资,没有补充,没有同伴只能等待着被大洪水搅乱后,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传送。
更何况,林三酒还需要尽快出去,与人偶师一行人汇合——不上路,就意味着要失散;如今若是失散了,再汇合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二人在公交车站里,沉默地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