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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者的数量很难统计,常年来讲,大概在五百到两千之间吧。普通人,我不知从哪听说,现在都快有四五千人了。”想了想,脏辫补了一句:“不知道今天死了多少。”
也就是说,即使是对于长住繁甲城的人来说,其实繁甲城里大部分也是陌生面孔——谁能把五到七千人全认识一遍?
种青走过来,在脏辫身边坐下,向林三酒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变异人是从哪儿来的,”她皱着眉头喃喃地说,“真的是繁甲城人吗?还是从外头混进来的?”
“别的我不知道,你们巡逻时看见的那个只剩头的阿浦,和身体里爆出无数新身体的那个大姐,确实是繁甲城的人。我和他们住在同一条城道上,来来往往经常见到。”
话是这么说,但脏辫似乎与他们关系并不亲近,也没表示出多少痛心遗憾之情,反而对自己的住处忧心了起来:“我的房子是一个特殊物品,跑的时候太急了,也没来得及拿上,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明天我得去找找,花好多钱买的呢。”
“那得小心些,”林三酒随口嘱咐了一声,却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在心里搅了一下,浮上来了一点更加说不明白的感觉。
要打比方的话,就像是在你出门时,你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来回仔细想了一遍,又觉得自己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对这种感觉的后续,她也不陌生:往往是等出了门、上了车,走得很远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忘了东西,一般还挺重要。
林三酒等不到事后恍然大悟的那个时候。她有种感觉,到那时就晚了;她在“出门”之前,就必须将那个藏在脑海深处的东西抓出来。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变异法,”种青恰好在这时说话了,打断了林三酒拼命在脑海里寻找线索的努力,令她隐隐生出了一股烦躁。“末日世界里,还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了……”
这倒是。面对浩瀚多变的末日世界,进化者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别的不说,林三酒至今也不知道黑雾体和红砖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对普通人下了手。”种青继续说道:“与其问手段是什么,我认为不如问动机是什么,将普通人变异,谁有什么好处?”
林三酒不情愿让自己的思绪顺着他的问题发挥下去,但他的问题确实能引人思考——她想了一会儿,左右都没有头绪,摆了摆手,示意脏辫将酒瓶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