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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归顺之前,是民间反对声势最激烈的时候。明明当时泪城名义上还是一个国家,但是在街头搜捕打击我们的,却都是帝国人了。”谢风颤声说,“有一次我们被迎面而来的安全兵冲散了,我慌慌张张跑错了路,被两三个人追上了。我当时后腰被踹了一脚,那个安全兵的靴子特别沉,我迎面扑倒在地上,他们几个人冲上来抡起棍子打……”
她平时就当作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以前觉得棍子是钝器,那一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只要力气下足了,钝器也照样可以把你打得皮开肉绽,头破血流。”谢风低下头,看着地面说,“其实大部分我都记不清了。我就记得旁边有个阿婆,怕得一直喊,别打了别打了,她一个小女孩子,要被你们打死了……
“挨打的时候太痛了,痛得我心想,赶紧抓走我吧,只要别再打我,什么都行。等他们真的不打了,有个人把手插入我的腋下,要拉我起来时,我又怕得差点哭出声。”
东罗绒从沙发上站起来,衣料在她行走间窸窣作响。她走近身后,那股特殊的气息像水流一样抱住了谢风。东罗绒冰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冷得谢风一个激灵。
这样唐突的事,由她来做却一点也不突兀,就像看见女儿受了苦的母亲,下意识地想要抚平对方的伤疤。
“后来呢?你怎么逃掉的?”她低声问道。
“我那时失去了一半的意识,站也站不起来了,他们大概以为我昏了,放松了警惕,就只留下一个人看守我……旁边围了好多市民,都在喊他下手太重、不该打人什么的,那个安全兵被分了神,没注意他身后街边停下来一辆出租车。”谢风哑着嗓子说,“那个司机和我目光相对了几秒,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了。我从安全兵脚下慢慢爬过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跳起来就冲上了车……那司机大叔也不敢载我太久,在几条街之外就把我放下了。”
“是他部门的风格。”东罗绒慢慢说,“你恨他?”
谢风想了想。“不,”她老实说道,“他作为首脑,离我太远了,也没有亲自打过我……我不恨他,我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