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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云卿正在家里抱着火炉和妻妾说笑,听到回报也受惊吓,不及换衣服只披了一件衣服就出来。绕过影壁的时候,看到门外雪地里笔直挺立的旧衣大汉们,伍云卿大人也头上冒汗。
见他们只站着和家人们叫骂并不打砸,伍云卿低声吩咐家人:“去报官,再把家里会武的下人全叫过来。”吩咐过,自己是满面笑容出来准备做安抚。见眼光数百道齐唰唰盯在自己面上时,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伍云卿心里,也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
迈一脚出大门,一脚还在门里时,突然听到呼喝声:“伍老混蛋的轿子在前面,兄弟们,找他去。”
伍云卿这下子真的急了,面上强壮的安然一下子抛开,急忙忙跟在后面跺脚:“有话好说,兄弟们,哎哎,快来人,不好了,他们砸父亲的轿子!”
几百个人围在街口,把伍老大人的轿子围得水泄不通。护轿子的人被挤出圈外,呼喝几声不能阻止,一起拔出刀剑上前来。
满面菜色的人“妈呀”一声跑开,在他们身后,是不慌不忙的几个彪形大汉。空手对上拿兵器的,没有几招,兵器易手,局面还是空手对上拿兵器的人,不过拿兵器的人,换了一个对过。
“造反!你们大胆!”伍老大人身子是瑟瑟发抖,在大街上,人还是努力保持着气节。骂声中,七、八只粗壮手臂揪住他衣襟,一把拉他出来在雪地里站着,然后乱蓬蓬几声响声过,他的官轿被砸了一个粉碎。
官轿一砸碎,就有几个人尖声唿哨:“官兵来了,走啊。”几百个人齐齐拥出,再没有人能挡住,而且街上人还在诧异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中,也没有人去挡。
这几百人在大雪中奔跑了一个痛快,风中跑到下一个路口,大家开始道别:“回去出城躲躲吧,反正雇你们的钱,也足够你们过个年。”
离开的人还在问:“明天还雇我们吗?真是痛快,这些当官的不管我们死活,再砸几顶轿子就好了。”
不少人张开手指:“我们不用三两银子一天,下次再找我,记得天齐庙门口常吃舍饭的那个就是我,我一两银子一天就行。”
旁边有人吐口水骂他:“刘小癞子你价儿太低,爷们怎么办?”
士兵们嘻嘻哈哈答应着:“行,下次再找你们。你们等着,估计这几天,还有人要雇你们。”大家分开,要饭花子各寻地方去躲避,士兵们在大街上三三两两散开,分别进入五处民居,民居中换上干净衣物,把旧衣一卷带着从后门离开,从容出了城。
城外有梅林,也有看雪的好去处。这些地方,多系着不少马。三三两两出城的士兵各自寻到马匹,对看马的人远远笑一笑,大家骑马到十里长亭会合,哈哈大笑过,为首的一个军官扬起马鞭:“让他们在京里查吧,咱们回军中去。”
因为要过年,进京卖年货买年货贩各种货物的单独客商,组队客商不少。这分成两队的人,各自只有二十多个,所以是不显眼的离开了。
京里,乱了起来。
伍老大人被人是砸了官轿,这足够是一条罪名。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百姓耳朵里,成了舍的粥里有虫有石吃坏了人,别人砸了粥棚。
接到宫中传唤的赵赦骑马从街上走过,见路边一家粥棚前有人起哄:“这粥不好,也有石子。拿我们当傻子看,吃死全不管。砸!”
三下五下稀里哗啦,这粥棚也砸了。
安平王带马走过,看得津津有味。再对赵吉道:“看着咱们家的粥棚,可别被人这样砸了。”自己设的计,可不能砸在自己脚面上。赵吉笑眯眯:“王爷放心,幕僚先生们亲自舍粥,张先生、俞先生、展先生在那里坐阵看着。”
跟入军中的幕僚们,多是会几手拳脚的。就是原先来的时候不会,跟着大军东奔西颠的,也得学上几手才行。
又走一时,赵赦问赵吉:“这街上衙役们多起来?”赵祥抢着回了话,是忍俊不禁:“适才奴才回来时,见休假的衙役也一起上了街。”赵赦马上笑一笑:“这风声儿,是不小。”赵吉道:“黄侍郎家的粥棚,钱员外的粥棚,都关闭了。”
“这是聪明人。”赵赦这样说过,不再看街上风景,一径来到宫门外请旨进见。
皇帝立即就传见,里面还有伍老大人、伍云卿、伍皇后、灵丘王和霍山王。皇后是哭哭啼啼,伍老大人是皇后亲祖父的亲兄弟,皇后于情于理,应该出面。皇帝是震怒满面:“是你们三个人谁的兵干的!当街砸官轿,太不像话了!”
三位王爷一起跪倒,全都没有话。全身毫发无伤的伍老大人躬身道:“皇上,这事情是有预谋的,他们不伤人不打人,只是下了我的护卫们兵刃,砸了我的官轿,要真是为军功捣乱的士兵们,只怕今天老臣命要不保。”
皇上心里,对伍老大人也正烦着,皱眉道:“依你看,是什么人?”伍老大人回道:“这不是为军功不抱而不得过的士兵,而是有人借机报复老臣。请皇上重重治罪才是,不然以后这样胁迫的事情,还会再出现。”
灵丘王第一个开口:“皇上,军功不平,一直扣在伍老大人手中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伍老大人应该先检讨他自己做事的公正。有人要预谋报复伍老大人,官轿都能砸,而伍老大人还毫发无损,依臣看来,只怕是有人自己预谋!”
“你!……。”伍老大人气结,转而对皇上再道:“老臣冤枉。”
赵赦也开了口:“弄上几百人只砸轿子而不伤人,这事情太少有。如果是为军功心不平的将士们所为,就是军中追查也未必能伏人心。如果不能伏人心,此次的事情臣敢担保不是臣军中所为,以后有没有,臣不敢夸口说大话。
”你!……“伍老大人又气结一回。
霍山王也开了口:”吏部只管吏部,自古几曾见过文官可以打仗,武官倒是可以治理。请皇上收回伍老大人协管兵部的旨意,六部还是各司其职的好。“
皇上为难的想了想,再对伍老大人带着安抚道:”太后对我说,伍家忠心耿耿,可兼多职。朕孝心可达天表,再想伍家素来有为者众多方依从。伍卿,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你不必再多管了。“
伍老大人张口结舌,心中明白自己近一年来的是对的。皇上以前会答应让他代管,是借自己来控制文武官员贪污收受不规行为。这两年国库充盈,胜仗又打得多。皇上现在卸磨杀驴,借着这件事情可以把自己一脚踢开。
文官贪在升官和官司上,武官贪在吃空饷和虚报军功上。这些话是伍老大人为说服皇上,亲自进宫去太后说过多次。把太后说动,对皇上进言让伍老大人兼管兵部。
现在,是伍老大人黯然退场的时候。
在坐的伍皇后也听出来皇上的话意,她是家里人催着来的,见伍老大人涨红脸还要强辨,忙对着他使个眼色。外戚管兵权,本来就是遭皇帝猜忌的事情。这事情,还有什么可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