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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口就疑惑的霍山王,再一次疑惑了。在门外没有见到项连山这个奴才也罢了,此时本王到了家里,他在哪里?他不无询问地对着伍侧妃看去,这厅上不少人,都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伍侧妃。
别的奴才也罢了,唯独项连山这个奴才不在,是人人惊奇。
伍侧妃强装坦然,对着霍山王笑了一笑。这胸有成竹的笑容,让霍山王收回自己的眼光,先和家人述寒温。
妻妾一一问过来,另外的几位郡主都是一声悲泣,象是约好的一样,齐齐的走上来哭着拜倒:“父亲,您要疼疼女儿才是。”
厅上一时,是大放悲声。
刚回来,就遇到这些哭声。不由得霍山王不恼怒,他“啪”地一拍桌子,怒道:“滚!”伍侧妃微微一笑。霍山王妃站起来为她们求情:“王爷息怒,孩子们还小呢。”再对着几个郡主和蔼地道:“王爷才说我身子不好,我这就觉得累了,来,你们随我来,给我看看几个药方子。”
霍山王妃把郡主们都带走。
世子留下,回过霍山王的话。因他第一天回来,也察颜观色地道:“父亲请休息才是。”也和小王爷们一起出来。
出来就喊两个机灵的家人来:“去,一定要打听到项连山那奴才的下落。是跑了还是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个家人当然会意。此时往哪里打听,就是去偷听伍侧妃如此回霍山王的话。项连山不在,伍侧妃镇定如常,当然人人都怀疑项连山出去做什么,是奉了伍侧妃的意思。
闲人一概退去,伍侧妃请霍山王到她房中去。项林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再看妹妹,正在往后退开。项林招手小声道:“你别走。”长平郡主嘟起嘴:“哥哥,要是父亲问过来项连山,又要怪是我惹事他才去的。”项林安慰她道:“以我来看,项连山未必就陷在安平王府中。或许他别处去了,也未必可知。”
这话是安慰长平的话,项林自己心里都未必相信。天底下还有哪里比王府里更富贵的,项连山又为着什么,要离开呢?
长平郡主当然也不信,她不依地道:“我要外面躲半天去,等父亲和母亲说过,我再回来。”说着,就跑走了。
项林拉不住她,只能一笑由她去。自己再看父母亲,已经走远在翠径深处,忙大步跟上来。
伍侧妃是个很会收拾房中的人,让霍山王来时,常会有新意之感。今天再来看,因为离中秋近的缘故,廊下都挂了走马灯或是宫灯。
宫灯都是新式样的,有花鸟剪纸,也有最新的填词。霍山王随意看过,哈哈一笑道:“好!”再回身招来项林:“林儿,这一支千秋岁,是你写的吧?”项林忙撩袍跪倒:“中秋就要到了,儿子祝父亲千岁千秋,永享安康。”
听到吉祥话儿,没有人不喜欢。霍山王也不例外,他抚须又笑,在廊下赏玩了一时。见门帘高打,娇美的伍侧妃亲手高打锦帘,含笑相候着。忙赶快过来:“劳你久候。”
三人一同进房去,伍侧妃奉茶,项林亲手送上热的手巾把子,对父亲道:“白天虽然热,已经是秋天。父亲还是用热的好,要是夏天,才是井水里湃过的好。”
这母子二人如此镇定,霍山王也从容地接过手巾把子擦拭过,还给项林后,才对伍侧妃问道:“连山哪里去了?是你让他做什么去了。”
这句话问得项林心中怦怦跳,见母亲是不慌不忙。伍侧妃坐下来目视着霍山王的神色,徐徐地道:“这一句话儿,本来想等王爷您歇息后再回禀您的,如今您问起来,妾不敢不说。”霍山王就心知有异了,眉头立即紧锁起来,眼睛里也寒峻,一字一句地道:“怎么了?”
伍侧妃举手先示意儿子,项林出去在房门外看过,再进来对母亲摇一摇头示意无人。伍侧妃这才放低声音,慢慢对霍山王道:“这件事情,妾日夜惊心。如今总算等到王爷回来,妾总算有了主心骨。”说着,虽不呜咽,也是悲伤难禁的神情。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霍山王由刚才的骤惊,转而冷静下来。
项林站在一旁,听着母亲对父亲回话:“自王爷去后没有几天,这奴才突然不见了踪影。我不敢声张,让人京里京外找了一个遍,直到今日都没有见到他的一根头发丝儿。他哪里去了?我真是忧心。咱们家里向来宽待下人,要是让别人知道走丢了奴才,而且还是恩待的那一种,这可怎么办?”
听过伍侧妃的话,项林在心里是一块大石落了地。难怪母亲说不必慌张,原来她早就想好是这样回话。项林在心里暗暗想着,母亲回得是。这奴才反正是不在,此时只管往他身上一推,说是他自己去的……突然心中惊了一下,要是他又回来了?这可怎么好。
项林在一旁暗暗着急的时候,霍山王心思已经转了多少回。他冷冷只说了一句:“不!这奴才不是自己走丢的!”
伍侧妃刚应了一声是,霍山王“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廊下站定,中气十足地喊来一个家人:“让世子过来。”
项林趁这个时候,匆忙对母亲耳语了一句:“要是他回来了,您可怎么圆过来?”伍侧妃暗骂一声呆子,对儿子低声道:“两个多月,他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人拿走了。”项林听过这句话,是半惊半忧,再对母亲道:“他要是死了也罢了,要是被人拿走了……”伍侧妃阴森森的低声道:“被人拿走一关两个月再回来,你以为这里,还能容得下他!”
项林就此大彻大悟,对着母亲佩服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