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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墨说多着呢,福妞丢下筷子道:“给四婶家送一碗去,她帮了咱们不少忙。”去到灶屋里,看看锅里还不少,五斤牛肉煮后虽然缩水,又盛了一大碗上桌子,锅里还有不少,福妞拿了一个粗碗,满满地盛了一碗端在手上,走出来问有栓:“跟不跟姐一起去?”
犹豫一下的有栓看看桌子上的菜,实在是很想坐下来就吃,还是站起来道:“俺也去吧,不然的话,姐你送不出去。”
“嘻嘻。”福妞嘻嘻笑一下,对有栓道:“姐做人情带着你不好吗?”有栓拉开院上,福妞往外走,凌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等你们,不先吃。”姐弟两个人嘻笑一下,一起道:“行。”
到四婶家,有栓先去拍门,只是一个竹子和木头钉起来的木栅栏门,有栓拍了两下就直接拉开了,晚上家里人没有睡的时候是不会从里面用木顶起来的,有栓和福妞进来的时候,四婶也从屋里走出来,先闻到肉的香气,赶快道:“福妞、有栓,你们这是作啥?”
手里的碗太满,福妞是低下头来看看脚下走,有栓回四婶的话:“四婶帮了俺们不少,送点儿吃的过来。”
四婶是客气着,四叔也出来客气着,看着福妞慢慢的走进来也都不知道说啥才好。福妞这一碗盛得太满了,好不容易才安全地放在桌子上,自己先松一口气。带有栓来的作用之一,就是有栓在这会儿功夫已经把话说得很中听了,不用福妞再费口舌,所以福妞更松一口气。
有心给人,希望人接受,如果是不想给人,要也不给,福妞就是这样的个性。屋子里还有小菊和小菊的哥哥柱子,小菊是眼泪汪汪的样子,小菊的哥哥是闷着头蹲在地上,有心事的样子。
有栓还在和四婶说话,到底是个孩子,福妞是发现不对了,对着四婶客套两句:“帮了俺们不少,做点儿吃的送过来。”这个时候再对着小菊笑问一句:“小菊咋淘气了,福妞姐帮你说说情。”
小菊听过以后,眼泪就更往下掉了,柱子则是抱着头瓮声地:“唉……”一声,头也不想抬的样子。福妞对有栓使个眼色:“那我们先回去了,还没有吃饭呢。”
四叔送到屋外,四婶是送到院外,福妞把有栓支使开:“你先回去,姐和四婶说几句话。”这才和四婶站在木栅栏门前面悄声道:“四婶,有啥难处说一声儿,俺能帮的一定帮你。”
“哎,哎。”四婶答应两声,用身上天天惯常带着的蓝布旧围裙擦擦眼窝里的泪,道:“福妞啊,多谢你了,家里没啥,小菊是淘气了,挨她爹说了两句,看你拿来这么多东西,四婶也没有啥谢你的。”
福妞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完了,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如果四婶有难处是自己能帮的,福妞一定会帮的。别了四婶踏着月色回来的福妞,心里还是在疑惑,四婶家里遇到啥难处了呢?
回来插上院门的福妞一看就“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凌墨和有栓还在等自己,两个人都用眼睛无声地指责福妞,回来这么晚,都快饿死了。
“吃饭。”一关上这院门,就象是别离了小菊的眼泪一,福妞决定明天晚上去拿碗回来再去问一次,眼前嘛,先享受自己家里的温馨晚饭。
一直到刷完碗都收拾干净,有栓坐在院子里逗有财,还在喃喃:“五斤牛肉这就没了?”红烧牛肉是五斤,凌墨说自己一刀切下去,肯定是左右均衡,有栓只是算着这钱:“我们三个人,能一顿吃五斤牛肉。”
打着饱嗝的凌墨为有栓算这笔帐:“你姐送走的,一粗碗足有一斤多吧,咱们三个人,平均起来,一个人一斤半都不到,这够怎么吃的。”
福妞帮着有栓算这笔帐:“玉米面饼子,你能吃一斤不?”看着有栓点头,福妞道:“这就对了,玉米面饼子都能吃一斤,何况是这香的牛肉,当然是下去的快。”然后福妞找找原因:“要怪只能怪我,买的太少了……”
有栓黑幽幽的眼睛看着福妞:“姐,你知道俺这一餐要花多少钱吗?几百文呀,姐。”福妞震慑了,被有栓用这样的眼神问一声:“几百文呀,姐。”而震慑了。
同时震慑的还有凌墨,看着姐弟俩个人在这月下眼睛都是动情地看着对方,赶快打哈哈:“下一次我请你们,不就是几百文吗?”
黑幽幽的眼睛又看向凌墨,有栓还是动情中:“凌大哥,俺姐进山一天也才几百文,俺刚才应该多分一点儿给俺姐的。”
原来听起来是为钱,其实不是为钱,凌墨也象是被震慑了,哈哈也打不出来了,赶快点头郑重地道:“下一次,最后一块肉一定给你姐吃。”福妞白了凌墨一眼:“最后那是块油,肥得不能吃,我给有财吃了,下一次别把这个当成最后一块行吗?”
首先恢复正常的有栓解释道:“因为没有人吃,任是谁挟到了看看又丢下来,所以最后一块剩下来的是块油。”
福妞听过解释,把脸转向凌墨,开始哈哈:“哈哈,小凌,你要请客订个日子下来,咱们等着你……”
凌墨相当大方地揽下来:“今天这顿算我的,银子从我上次给你的十两银子扣好了。”然后站起来,福妞打哈哈,凌墨打哈欠,对着天上明月还是有眠的:“我去睡了,明儿要早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