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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把手里的一捧藕弯腰埋进泥里去,对着福妞不客气地道:“你中午要备上好酒,再好好炒几个菜才行。”干活的人最大,福妞赶快堆出笑脸来:“您说的很是,酒还有,菜嘛。”然后四处找一下喊一声:“有栓。”
应声先跑过来的是有财,想当然有栓也是跟在后面紧随而来,小脸儿上是笑嘻嘻的表情,两只小手上是和着面,还有面粉在手上,能说会道的小嘴儿里问福妞:“姐,你找俺?”
福妞也是笑容满面,心里正在腹诽点酒点菜的凌花花:“你凌大哥说了。”把“你凌大哥”这几个字咬得很重,然后福妞才道:“他要喝酒,还要好菜,有栓辛苦你了,好好准备几个你凌大哥喜欢的菜。”
全然当作是听不出来福妞话里意思的凌墨从水里抬起头来,把手上刚才埋藕弄上的泥在水里洗干净,这才在脸上拂一把水珠,对有栓道:“家里还有啥菜?我和大庄都挺卖力的。”大庄倒是客气一下:“不用,有啥吃啥。”
有栓嘻嘻地笑着走到水边问凌墨道:“怎么要把脸也埋进水里去?”大庄和凌墨都是把脸刚从水里探出来。
“这个藕要埋进泥里有这么深才行。”凌墨对着有栓用手比划多深,有栓的眼睛就瞪得大大的,“啊?”上一声,象是漫画里惊奇的样子。
看看这与外面河水持平的水面,凌墨指给有栓看:“不把脸埋在水里,手够不到泥里。”有栓惊奇的声音又响起来:“真是辛苦。”再把中午要吃的菜说给凌墨听:“说有剩下的藕我炒了两根。”
福妞捂着嘴笑看着凌墨无奈,这是把藕拿回来以后,姐弟两个人都想吃了,与凌墨讨论半天,从水塘太小说到这藕也未必个个能活,硬是拿下来两根藕中午炒菜吃。
“还有啥菜呢?”凌墨决定把那两根准备下炒锅的藕忘掉,可怜这姐弟两个人一顿饭葬送掉多少娇艳的荷花,多少莲蓬,未来的多少根藕啊。只是这两个人不听。
有栓笑逐颜开觉得自己的菜准备得很不错:“还有萝卜,豆角,猪肉……”凌墨听完以后,觉得这意见是迟早要提的,这妞家里象是只有猪肉一样,只对着猪情有独钟。
还站在水里的凌墨对着水清清嗓子,这才对有栓道:“有没有鸡或者是牛肉也行?”说完这句话以后,抹去自己心里突如其来的一丝内疚的凌墨再看看大庄,哈地一声道:“你都干了不少了,我也来。”
大庄则是不高兴地看着凌墨,这也太不象话了,有猪肉吃还不满足,还鸡或者是牛肉也行?大庄闷声闷气地道:“有栓,菜够多了,你少弄点儿,这天还不是能放住菜的时候。”
已经搬过来一个板凳悠闲坐着的福妞笑容兮兮的,看,人多力量大,大庄也还是有用的。坐着好似监工的福妞被有栓拉到前院去:“姐,来帮俺看着火,俺来弄菜。”一直到厨房里面,有栓手执起菜刀来,才小声问福妞:“姐,俺也想吃牛肉了。”
喂猪才是宰了吃肉的,牛是农家的宝,犁地耕田平时象一家人一样,直到老病不能动了,才会忍心往屠夫手里送。有栓对福妞说自己吃牛肉的事情,很不好意思地笑:“只吃过一次,还是那一年长地哥成亲,他们家里的牛不能干活了,这才算是吃到一次牛肉,姐,牛肉真好吃。”
偶然吃一次的东西当然是好吃,福妞帮着有栓烧火,在水塘边上觉得轻风惬意的身子不一会儿就往外冒汗,擦擦头上汗的福妞道:“不说就算了,说出来姐也想吃牛肉了,有栓,你同意不,姐后天再去集市上卖鱼,带点儿牛肉回来。要吃就多买点儿回来,吃一次痛快的。”
先提议的有栓当然是同意的,表示没有意见:“姐,俺能好好吃一回牛肉,还要多多感谢姐才行。”
福妞嘿嘿一笑,看着在切着菜的有栓,姐也要感谢你才行,要是没有有栓,这饭谁来做?再把一根柴火放在火灶里燃烧的火里,柴火“劈劈啪啪”地声音中,外面也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骂人声。
“你这个小贱人,怎么就下这么狠的手,把我侄子打伤了,拿医药费来,不然的话就把我侄子抬起你家里来养伤。”听这声音象是从自己家门口传来的,福妞和有栓一个丢下火灶,一个丢下来菜刀,一起奔出来看。
果然是有人站在自己家门口在骂,却是一个油光粉面的中年妇人,王媒婆听说王大成说打伤自己的人是福妞时,立即就冲过来找福妞的事情来了。
家里不过就是姐弟两个人,没有大人在,也没有男的壮劳力在,王媒婆想当然的就想也不想就奔过来了,来的路上酝酿足了情绪,在这里骂到福妞把自己的侄子接回家里养伤为止,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姑娘,家里没有别的亲戚,这是王媒婆以做媒的名义从有栓那里打听清楚的。
觉得这一家人好欺负的王媒婆来到门口就开始骂,打算骂到福妞出来认错,愿意认医药费。最好是以自己要走街窜巷,不好照顾王大成为由,把王大成抬到福妞家里来养伤,想想一个姑娘家,薄皮嫩脸的,能不怕骂,怕被人指着脊梁骨吗?
出来的有栓气白了脸,站在门口对王媒婆也大声反击:“你侄子是谁,你胡说八道,俺姐是清清白白的人,怎么会去打你侄子……”有栓气得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亏了自己还想着托她去做媒。
王媒婆看果然出来的只有一个小孩和一个姑娘,手指着往前面又走两步骂道:“清白个屁,哪家的大姑娘当街和男人拉拉扯扯的,还打男人。”
“你。”有栓从地上捡起来半截土坯砖头就扔过去,王媒婆躲避一下,脚滑一下索性坐在地上开始大哭大喊:“这姐弟小小年纪就这么凶,大姑娘当街打男人,打伤了人就什么也不管了……”
有财看着有栓动手,也冲过来只是叫:“汪,汪。”又呲着自己一嘴的小白牙,王媒婆吓了一跳,往后面去了几步又重新坐在地上开始大闹。
等引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媒婆继续干啕道:“乡亲四邻都帮着评个理儿吧,青天白日的,大姑娘打人,这样的姑娘还想着说婆家呢。打了俺侄子,你得管他才行,亏了俺本来还想着把侄子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