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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功已然比曾经老态了很多,但路文良不可能认不出来,他一脸无欲无求的悲戚表情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个皮肤有些黑的少年。那少年有点能耐,一边手扶着路功,使他的车咕噜仅仅距离桥面的边缘一步之遥,一边还能抽空回过头和赵春秀对骂。他声音不大,话也不多,轻飘飘的有时候反驳一句,赵春秀就一副快要气晕过去的模样,捂着胸口又哭又跳,嘴里喊着“我还不如去死”。
那少年虽然已经抽高了身形,也晒黑了皮肤。但看五官,绝对是路德良没有错。
这一家人怎么闹到这个地步?
周口镇的方言有些难懂,唐开翰三两句的也不大明白,路文良听了几句,懂是懂了了,但也只知道这是一家人在闹矛盾。
赵春秀边哭边嚎啕:”你个狗娘养的的王八兔崽子!那么多年是哪个给你吃哪个给你穿?你摸摸你的脸皮在哪里?我日你娘祖宗十八代哟!!我他妈怎么生了这么个讨债鬼,当年不如把你扔在尿桶里,让你尝尝味道!“
路德良冷笑:“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俩还想生出什么好东西?我没有去杀人放火算给你面子了。”
路文良莫名有种躺枪的感觉。
赵春秀闻言似乎崩溃了,尖锐的嚎叫了一通,哭的涕泗横流:“我他妈是造了什么孽哦!!!生了这么个杂种!!!”
轮椅上的路功冷冷一笑,嘴巴一开一阖,却没有出声,仿佛在嗓子里念叨着什么。
路德良却不怕她,反倒针锋相对的骂回去:“你骂我野种你自己也讨不了好!家里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我们不同意,你休想就这样离婚!”
“你麻痹!”
“你麻痹!”
如是人身攻击片刻,赵春秀捂脸蹲地痛哭,过了一会儿好像恢复了一些理智,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娃儿,你不能放妈一条生路吗?”
路德良丝毫不为所动:“你的生路是什么?家里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你每天打牌我们不给钱?舍得花五六百块买高跟鞋的全家也只有你。一天三顿都有肉,爸也从来不和你吵架,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我们哪里要逼死你了吗!?”
赵春秀亢奋的红了眼睛,一手刷的伸直,连指尖都绷紧到不见血色,声音更是像从嗓子里憋出来似的:“他是个瘫子!!!!”
“他是个瘫子!!!!你爸已经瘫了!!!我这么多年为他把屎把尿做的还不够好!!!?他妈的路也不能走!连饭也是这两年才能自己吃的,一天到晚的发脾气砸桌子摔椅子,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
路德良闻言,浑身都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