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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上和郑百威打电话了吗?他怎么说?”
昨晚谈生意的时候,由于唐开瀚提出要掌握的股份太多,郑百威和孟尨没有立刻答应,说要回去商量商量。
唐开瀚抽了两双筷子到桌边坐下,递给路文良一双,不经意间碰了下他的手指,看路文良连忙躲开的模样,若有所思的偏过头:“就那样啊,他答应了。”
路文良把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滑到桌面下,用力在裤子上蹭着,唐开瀚手上好像有静电,把他电的一麻。不过说到了合资的事情,路文良立刻来劲儿了:“真的?百分之三十?没搞错?”
“恩,是这样说好的,我们控股百分之三十,但其实他们兄弟俩握着五十一就立于不败了,所以当董事长还是没有希望的。我看他们商量好的,掌权人应该会是郑百威吧?”
路文良笑笑:“想想也是他,孟尨不是干这一块的料。那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入股十万块,大头你来拿?”
唐开瀚咬着筷子无奈的看着他:“你要是真的想要的话我分一部分给你也行啊,十万块够多少啊,他们又没上市,上市了只怕散股都买不到多少。”
路文良满不在乎,“我又花不了多少钱,只不过看到赚小钱的机会也不舍的放弃而已,混口饭吃就够啦!要你送什么。不过我把钱全部掏出来都入股了,上大学还要和你借一点啊,对了,还有我商铺装修的钱我要用钱的地方好多。”
唐开瀚无奈的看着他。
路文良的眼界虽然很让他佩服,但这种碰到机会就奋不顾身投入全部身家来赌博的行为唐开瀚还是很不赞同的,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呢?万一有个晃动都给砸了怎么办?做生意也不能那么冲动啊。
可惜路文良又不听劝,唐开瀚和他拐弯抹角的讲了几次,也都被路文良打个哈哈给堵回来了,几次下来也大概明白了路文良有什么底气,想到他玄之又玄的解释,只好不再多管。
路文良能和他开口借钱,唐开瀚还是蛮高兴的。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唐开瀚能看出,路文良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傲骨,好像他站在你面前,即便是被铁棍打断了脊梁,也还是会忍痛站得笔直那样,从来不愿意和任何人低头,也似乎十分抗拒欠别人丝毫的人情,反而更加喜欢付出一些,被人需要的时候就会有安全感。
这明显是因为童年遭受冷落而改变的心态,现在想要扭转已经是难上加难,唐开瀚自从分析清楚之后,就一直在顺着路文良的毛和他交往,平常只要不触到路文良的底线,那路文良还是很温和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温暖又清淡,安静也养眼,从不会给人任何被侵犯的敌意,说话也好听,措辞一点都不像是他这个年纪没心没肺的孩子,比起被唐父抓教育教育了十来年仍旧愣头愣脑的唐瑞安,路文良的心智高了去了,和他说话特别省力。
可饶是如此,唐开瀚也不会轻视那一堵横隔在路文良心中遮挡住外界一切威胁的墙,这好像是在做化疗,虽然杀死了存在于骨血中的坏细胞,可也无形之间扼杀了良性细胞生长的空间,他阻挡住了恶意,却也同时将外界对他的善意给拒之门外。
这样是不对的,总是没有朋友的生活很孤单。虽然已经买了手机,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唐开瀚从未接到过路文良的电话,市里已经有许多人家在装上电脑了,开通网络之后大家也都开始玩起了各种社交软件,而路文良的软件里永远都只有三个人,唐开瀚、唐瑞安和盯着他加好友的白露。
这样的人,你劝他开导他那是完全没有用的,他自有一类生存和交往的准则,想要走近他心里,唯一能做的,自有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进他,让他不排斥你,接纳你,习惯和你亲密,直至纳入心底。
唐开瀚并不习惯这样循序渐进的去和谁交好,和路文良跌跌撞撞的熟悉都是他靠着理解一步一步摸索而来的,辛苦漫长,却也好歹收到了成效。
至少他愿意和自己借钱了!
唐开瀚阿q的想,这就是胜利的曙光。
说到了健康路的房子,路文良下午就和顺路一起去的唐开瀚一并去查看。
按着初期的建设要求,作为隔断的木墙基本上都被打掉了,街面盖好之后大部分的工力都在后面赶工完成住宅小区,因为楼层高的原因,外侧全都是非常厚实的绿色幕布,外面的街面看起来比以前要宽广许多,街道中间正在砌分割花圃,一货车的草坪和花艺在等待移栽,而人行道也率先开始铺设盲道,使得漫天都是浓雾般的灰尘。
工期很快很快,才这么短时间就已经初见日后第二市中心的雏形,路文良抱臂站在马路中间欣赏了片刻,问唐开瀚道:“你说可以开始装修了吧?”
“装修什么?”唐开瀚皱着眉头捂住鼻子,西装黑色的布料上可见的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他打量这四周,“你在这里要门面也够有风险的,刚刚从家那里开车过来居然要一个多小时,离市中心更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