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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关系压根不用搞的剑拔弩张,唐开瀚心中有沟壑,也能藏东西,路文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他自然也不用和对方针锋相对。
说实话他对路文良的感觉蛮好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总觉得路文良是个靠得住的人,唐开瀚知道他不少事情,这年头差不多年纪的人能有这种担当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他从前在路文良这个年纪,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了。
这么长时间下来,人家要是有外心,那是怎么隐藏都藏不住的,不说别的,就单纯姚崇明升职的这件事,以前外头可完全没有透露过哪怕一丁点风声,假如路文良真的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故意来告诉他的话,这也太不科学了。
汉楼虽然势力大,但还没有大到让中央都忌惮的份儿上,他唐开瀚哪儿需要那么大背景的人来收拾啊?自古民不与官斗,他记得清楚呢,就连暗地里的生意,他也绝对不过分的接,大多数的业务还是符合国家规定的,偶尔钻几回空子,也还有比他更过分的人,汉楼万不可能被拎出来杀鸡儆猴。
那么路文良是额,探子的可能性就基本排除了,谁能请得起知道这样机密事件的探子,那么他的目标是绝对不会对准唐家这种小鱼小虾的。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唐开瀚的神经也挺粗的,他要操心的事情很多,除了偶尔空闲的时候会去猜测一下路文良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其他的时间,两人都是相安无事的过,相对来说,相处模式反倒还越来越融洽了。
路文良后来借着唐家的电话给周伯打了一次,周伯告诉他,那群之前来转悠的人后来又来了一次,周伯他们这回没有赶人,而是请他们留下来吃了一顿饭,这群看起来很有文化的读书人先是受宠若惊,而后也非常客气的像是被感动到了,提醒他们近日不要随便买卖房产。
这倒是和路文良告诉他们的不谋而合,周伯好奇的说起这件事情,路文良心里也就有了底。
春节这一趟他是非回去不可了。
平安夜前夕,唐开瀚和唐瑞安离开了海川,他们回到香港去陪伴父母渡过圣诞节。
天气已经开始越发寒冷,暖秋的余温荡漾在路文良的心中,然而这一刻却没有窗外弥漫的雾凌来的明显。
唐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作为客人来说,这是一件异常尴尬的事情。唐开瀚虽然开口邀请他一并去香港,但非亲非故,路文良也不可能真的去贸然拜访。
他只好无聊的一个人在家里复习功课,唐开瀚说他们只回去三天,事实上,唐瑞安告诉他,唐父目前还在波兰,这三天一家人是否能碰面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所以不幸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就唐开瀚那种脾气,能是普通家庭培养出来的才有鬼,每个面无表情的人背后,谁知道他们是否保留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悲伤呢?
新市长马振在五天之前到任,唐开瀚还专门找人想和他搭上线,后来因为圣诞而不得不先将和他交好的事情搁置下来,路文良打听了几句,也就没再多管。唐开瀚对他好他自然就会真心回报,有时间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说就好。
想到唐瑞安不在,他可以不用补习英语,因为平安夜学校还特地提早半天放假,也没有布置太多作业,路文良得了空闲,就出门去替自己买了几件冬装,等到寒假他就要回周口村一趟,村里的几个长辈的礼物也要仔细挑选。
市中心迅速拔地而起几座大楼,行人匆忙的擦身而过,海川每天都有新的不同,着使得几乎要遗忘掉自己久远记忆的路文良在繁重的课业之后差点认不清这条自己走过了无数遍的马路。
周口村气候湿冷,又在山上,难免会有蛇虫鼠蚁。路文良挑了些大件儿的护膝和几条羊毛围巾,又买了些好用的杀虫剂,这在镇上可是稀罕东西,要买都没地方买去,物价渐渐平衡下来了,他想了想,又去扯了点布买了些棉花,弹了两床三斤重的被子,一包棉袜和一盒巧克力饼干,又看着牌子挑了几瓶好酒,给了送货的五块钱,让人家帮忙拉回家。
东西挺重的,在路文良房间的角落里堆起一座,他进屋歇了口气,躺在地板上缓过神来,去厨房找了包方便面冲开吃。
真是好不习惯。
其实以往也一直过着一个人的孤独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闲逛,什么事情也能一个人干。路文良狭小的房子放置下他自己已经是十分勉强,蜗居里独自一人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然而,在尝过了美妙的珍馐后想要再迅速的令自己投身从前朴素的简餐,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家的房子又空又大,以往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这种空荡并不像现在这样明显,屋里时刻都会有饭菜的油烟香,唐瑞安的大笑和抱怨,唐开瀚低沉的嗓音说出冷飕飕却温暖人心的话
这一秒忽然寂静下来了。
路文良甚至有种自己从未得到过救赎的错觉。
事实上他早该搬走了,但到如今为止,唐开瀚和唐瑞安没有提出,他仍旧厚着脸皮住在这里,为的就是这难得才能品尝到的,一种名为“家”的味道。